城外人野戰方休,城內早已亂做一鍋粥。
不速之客們剛剛挑明了是為秘寶無朋月前來,下一刻說著能者居之的曹天文卻雙手一拍椅座騰身向後閃去,而大廳正中竟是業元甲率先出手抽刀出鞘狠狠地向木竹青劈去,一層凝練厚重的刀罡附著在刀身上,幾乎要脫刀而出。
木竹青翻手一揮打開了一把玄青色鐵扇猛地一扇,“噗”看似凶猛的刀罡被一陣夾雜著無數碧綠的竹葉般的罡氣瞬息切削殆盡。
“蹭”木竹青雙目圓睜,一柄泛著血芒的雪亮匕首捅入了木竹青的後腰,不知什麼時候柔曠宏竟然閃到了他身後,“說,秘寶在哪?”
木竹青咬牙不語,將鐵扇一並往後一刺,卻被躲過,柔曠宏大惱,抬手作勢要將這將死之人一劃兩半。
“住手!”劍客殷溥心、紅衣招袖齊齊喝道,一道劍芒直刺柔曠宏後心,一段紅綢則抽向柔曠宏正臉,還未等劍、綢打到,老乞丐煙晁便將抽了許久不曾冒出煙氣的煙杆拿下,噗的一吐,“秘寶——烏瘴雲”頓時整個大廳變得烏煙瘴氣,什麼都看不見了。
柔曠宏正待下手,結果眼前一黑,手中便是一輕,“站住!”還沒等他揪住那趁火打劫的死老頭時,隻覺得自己後心一涼,便急忙拿出一柄紫黑色尖錐樣的武器向後一擋“邪寶——噬血錐”,啪的一聲,剛將身後劍氣打散的柔曠宏便被紅綢擊中,雖然護體罡氣未破,卻也狠狠撞在牆上,飛塵四濺。
明明已經占得先機的柔曠宏氣得隻想吐血,不過他也並沒有失去理智去追那老頭,而是就地一翻滾到角落,靜待大廳一道道橫飛直撞的罡氣和滿屋瘴氣停息。
“都住手,此地有詐!”一道氣急敗壞的蒼老聲音傳來,心中早有所感的眾人頓時一凜,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來。
隻見屋中翻滾的煙塵瘴氣飛快地消散,露出桌散椅爛、地麵坑坑窪窪的大廳,老乞丐煙晁手裏領著木竹青的後襟,正站在大廳門口卻不曾出去,渾身衣物被殷溥心的劍氣切得稀爛,絲絲縷縷地搭在身上,而麵皮青紫,左眼腫脹、嘴角滲血著實是狼狽不堪。
滿算子曹天文一手持著一個刻有周天八卦陣圖的古樸龜甲,身披的道袍前一副先天八卦圖正在徐徐放出一層罡氣,把自己護的嚴嚴實實地躲在老乞丐身後。
原本瀟灑俊朗的劍客殷溥心則冠發散亂、衣衫破裂,一隻玄饕錦青靴不知飛到了哪裏去,他緊緊握著劍,麵色不改,隻是赤著的那隻腳不自主的往後挪了挪。
而堂堂的朝廷聽風使業元甲更是滿麵悲憤,跌坐在大廳東牆的窗戶下麵,披頭散發不說,左臉上還有一個血紅的巴掌印,麵頰腫起老高,一身朝廷威風氣派全無蹤跡。
唯有紅衣招袖依然一身紅衣翩翩,正歇在房梁上,隻是臉上麵紗已落,露出一張普普通通、勉強稱得上是清秀的臉,冷冷地瞧著東南牆角處,正摸向業元甲身後的柔曠宏。
盡管柔曠宏已經被除了業元甲之外的眾人發現了企圖,卻趁著無人反應過來的當口上猛地朝業元甲撲去,而業元甲發現眾人眼神有異,反應也是奇快,一個驢打滾就向廳中翻去,隻是仍然稍慢一籌,被柔曠宏一記血色錐罡輕易切斷了雙腿,“啊啊啊啊啊......救我...”業元甲頓時慘嚎起來,死死的盯著眾人。
“噗嗤”柔曠宏攥著噬血錐從業元甲後腦貫入,紅的白的濺了他一臉,血水混合著腦漿從柔曠宏猙獰而扭曲的臉上滑下來宛如地獄中的食人妖魔。“嗡嗡”噬血錐發出一陣愉悅的輕鳴,紫黑色的錐體上血光大漲,連帶著柔曠宏的氣勢也暴漲起來。此時業元甲好似全身血肉精華都被那妖錐吸盡了一般,身體飛快地萎縮形成一具骷髏。
“不愧是中階初級邪寶——噬血錐,比起下階中級秘寶烏瘴雲強了不止一籌,恐怕在場隻有據說是高階秘寶無朋月能壓製它了,邪寶果然還是強於秘寶啊。”曹天文捋著雪白的胡子若有所思道,卻是絲毫不在意死去的業元甲,雖說死了一個朝廷的聽風使很麻煩,但一個活著的聽風使更麻煩。
老乞丐等人盯著猶如活物般沿著柔曠宏手臂向上扭動,形成一層臂鎧的噬血錐,滿臉忌憚。
柔曠宏並沒有因成功殺了業元甲增進了實力、震懾了眾人而有所喜,而是陰沉著臉,看著一個人都沒跑出去的木家大廳麵無表情,不管是打算從門口衝出的老乞丐還是打算偷偷破窗而逃的業元甲,都沒能成功。一個頂階武徒出不去也罷了,可是一個氣勢能與自己抗衡的命武之師都出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