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這十年我已經沒辦法彌補,但是將來的日子,我不會再讓她受一丁點苦。”
慕詩澤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娉婷,我想請你幫個忙。”
此後不久,正在上班的西沉手機震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慕詩澤:西西,我昨天碰到一個特別像你的女孩子,但我知道那不是你,就你那潑皮勁,這麼長的頭發,估計早被你整成亂草了。見著我,還不直接“慕詩澤,慕詩澤”地大呼小叫,怎麼可能這麼安靜地站在我麵前卻什麼話都不說?西西,十年了,是不是該回來了?
西沉讀完這條**,莫名地鬆了口氣,眼睛卻有些幹澀的疼。
嘴角掛著懷舊的笑,像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自己,頂著一頭自己用剪刀剪得坑坑窪窪的亂發,在慕詩澤剛洗過的白淨的襯衣上塗滿泥手印。
她的**除了一個關注什麼都沒有,沒有頭像,沒有粉絲。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打下第一條**:好想回去。
天空灰蒙蒙的,風很大,吹亂了阮杏的長發。
阮杏坐在江邊的石凳上,看著渾濁翻滾的江水發愣。
原本空曠的豪宅因為執法人員忙進忙出,顯得詭異的嘈雜。
十幾歲的小阮杏看著麵前的少年,哭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漂亮的少年冷眼看著她,掂了掂手裏那張支票,嘲弄地彎起嘴角,“知道嗎?前兩天我爸在監獄的廁所裏拿毛巾把自己勒死了,我媽瘋了,抱著別人家的小孩,她以為是我,想從精神病院的樓頂跳下去,不過最後她還是放開了那孩子,自己摔得血肉模糊,據說頭蓋骨摔碎了,腦漿流了一地……”
阮杏流著淚拚命搖頭,“言哥哥,求求你,別說了……”
明明死的是他的父母,她卻顯得更加痛苦。
“阮正棟想用這五百萬就把我擺平了?嗬嗬,”少年歇斯底裏地笑,“虧他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買賣不是這麼做的。”
抬手把支票撕得粉碎,輕輕地鬆開手,白色紙屑順著風全都刮在阮杏的臉上。
少年麵目猙獰地掐著她的下巴,“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們血債血償的,聽清楚了,是你們,包括你。”
“為什麼要這麼對夏叔叔他們?”阮杏緊握著雙拳憤怒地質問她的父親。
阮正棟慢條斯理地喝著湯,“商場如戰場,這隻是遊戲規則。”
“去你的肮髒的遊戲規則!”阮杏猩紅著雙眼把整晚湯推在她父親名貴的西裝外套上,“你陷害夏叔叔,還搶了他們的一切,我怎麼有你這樣喪心病狂的爸爸!”
阮杏像一頭發了瘋的小豹子,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翻整張餐桌,桌上的碗碟“乒乒乓乓”砸得稀巴爛,如願看到阮正棟鐵青的臉色,阮杏冷冷地笑,“從今天開始,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
無論過了多少年,有些回憶豪不褪色,依舊能把人折騰得滿目蒼夷。
阮杏理了理雜亂的頭發,起身,倉促地逃開這片灰蒙蒙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