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交代後事(1 / 2)

而在此刻,位居城市黃金地段的一處高級寫字樓上,25樓的高層上,偌大的辦公室簡潔而空曠,可以看出辦公室的主人是個沉靜內斂的人,靠近牆壁的辦公桌不遠處有一盞琉璃高腳落地燈發出柔和的亮光,中年男人坐在寬闊的老板椅上雙目輕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窗前站著一個麵容姣好,身材妖嬈的女子,此刻正雙手抱在胸前,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叮——叮——叮——”

電話鈴聲劃破了沉寂的空間,中年男人睜開雙目,伸手按下免提鍵,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慕容澄,效宇傳來消息,小泯終於肯回去了。”

“父親,那麼我便收手吧。”中年人緩緩的說道。

“也好。”那端的老人沉默了良久,斷開了此次通話。

女子轉過身來,幽幽的看著慕容澄,“真的要收手麼?”

“陶晨穎,你跟我多久了?”慕容澄不答反問。

“十年。”

“哦,十年啊。”慕容澄抬頭問,“不累麼?”

陶晨穎一愣卻無法回答,低下頭似乎陷入了思考。

累?嗬,一個多麼遙遠但似乎又是如影相隨的字眼,但是一想到這些年慕容澄和自己吃過的那些苦,心便冷硬了起來。

陶晨穎道:“慕容澄,難道你都忘了麼?小泯剛生下來沒多久,甚至連你的樣子都還沒能記住呢,你便在你的父親的安排下跟你父親一同演了一出父子決裂的戲,與組織也是一刀兩斷,然後潛入B國,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大大小小的危險經曆了無數次,九死一生的活到今日,而他隻是怕你出事後牽扯到他和組織。你看,你的父親是如此的自私,他安排了一場險象環生的大戲,完全不考慮戲中人的安危,他隻把你當做一枚棋子,甚至這一次逼小泯重歸組織而設的局,最後的罪名也隻是算在你身上。”

陶晨穎略帶嘲諷的看著慕容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人到中年的慕容澄已經有了足夠的修養和耐心,他安靜的聽著,直到陶晨穎全部說完才開口道:“陶晨穎,我累了。”

陶晨穎愣了一下,前一刻的長篇大論全部敗在了這三個字上麵:我累了。

“那……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算什麼?算什麼?”陶晨穎反而亂了陣腳,有些語無倫次。

“那好,親愛的陶晨穎,你聽著,潛入B國不光是父親的命令,也是我的意思,若我不願意,父親是不會強迫我的,而這些年所經曆的危險是和最終得到的東西成正比的,我從未覺得有何不妥,十八年過去了,我們已經成功的打入了B國的政壇,我們的舉手投足甚至是一個小小的決定都能影響到世界上的某方麵的安穩,不是麼?可是陶晨穎,你若還想要得到更多,那就必須由我們更大的代價和危險來換得,陶晨穎,你聽說過一句話麼?人心不足蛇吞象,適可而止吧。權利這條路的盡頭隻有兩個結果,一是死亡,二是孤獨的死亡。這是一條越走越寒冷和孤獨的道路,我現在已經聞到了這條道路上那股腐臭的味道。”慕容澄忽然話鋒一轉,“陶晨穎,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麼?那時你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坐在樹上歪著腦袋看著我,眼神清澈,一塵不染仿佛一個天使,那時我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還要純潔的姑娘了。一轉眼十年過去了,陶晨穎,你變了,可是我還是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