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地下著,一個看似文弱的男子吃力地背著背上披頭散發衣服破碎的大漢在路上走著,雨水順著後者的衣角,和著鮮血滴在了地上,留下一道道淡紅色的痕跡。不顧別人的眼光,男子依舊在緩緩地走著,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
忽然,男子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眼睛裏印出的是不遠處還亮著的店門,暖和的光從玻璃門裏透出來,驅散了春雨裏透出的濕冷,幽暗的樸坊二字掛在了門上,似乎在看著他。鬼使神差地,他走到了店門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春雨綿綿地下著,仙玉市沉浸在一層淡淡的朦朧之中,別有一番美感。添依抿了瑉清茶,看著趴在地毯上已經半夜,卻依舊賴著不走的的疏影,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
“小螢妖,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走?我這店可要關門了。”
“幹嘛這樣說,我是有名字的好麼?叫我疏影。”疏影玩著自己的一縷青發,“老板娘,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呢,外麵都下雨了,樹頂也濕了。你這地方這麼大,就不能滕個一席之地給我麼?我很好打發的,比如我在這裏睡就可以了啊。”疏影拍拍地毯,又順勢躺了下去。
“嗬,”添依嗤笑,“這兒可不是睡覺的好地方,誰也不知道晚上這些衣服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可說過了,它們都有著靈氣。”
“……你不要說的那麼可怕——”疏影還未說完,隻聽倒一聲低沉的悶哼,一陣帶著點腥味的冷風從外麵灌入。看起來秀氣的男子微微地張了張口,還未說什麼,便昏了過去。
“啊——貞子——”疏影被地上的兩個男的嚇了一跳,立馬跑到了添依的身後。
“……”添依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過去蹲下身子,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二者都被春雨淋成了落湯雞。壓在男子身上的那個大漢更是在背部被利器從肩膀直接劈到了腰際,向外翻開森森的白骨,讓人膽寒。背上的血跡已經被雨水衝刷到隻剩一層淡淡的紅色。正打算叫救護車的她在看到那件衣服時,改變了主意。
“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幫忙。”添依對著疏影說道,她施法將大漢的血暫時地止住,把大漢馱了起來,準備拉倒內室。想到樸坊一向是賣衣服的,現在竟然還兼收容所了,添依頭疼地更加厲害。
“哦。”疏影看了看那位剛剛昏過去的男子,隻要不是鬼就好。她定了定神,吃力地把男子拖進了內室。
放在店門左側的那一件毛皮披風,自從男子和大漢來了之後,就發著金色的光芒。
“哼,直接劈了他!”有著兩隻頭的妖怪說著,抬起了手中的大刀,直接朝著他砍了過來……
“不——”淺墨從黑暗中猛然驚起,漆黑的眸子在微弱的燭光中閃爍著。這是哪裏?淺墨看著四周陌生的房間,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低頭便看到了趴在床邊睡得正香的青衣女子。
他努力地回想著,從惡靈穀裏出來,白屈帶著他一路逃到了這裏。因為失血過多,白屈到了河邊就昏倒了。他便背著白屈一路走到了城市,想找個人幫忙叫下救護車……卻看到了一家店門……
“你醒了?”疏影揉了揉雙眼,一向淺眠的她總是容易被小聲響弄醒。疏影摁住他的手,把他拉回了床上,“你還發燒呢,躺著。我去叫老板娘,你別動。”
“老板娘——”疏影跑下樓梯,從內室拐了出去,“老板娘,他醒了!”
“是麼?你看著店,我去看看。”添依立即放下了手裏的書卷,淡黃色的身影迅速地走進內室。
“啊?哦……”疏影坐在了專屬於添依的躺椅上,真舒服——疏影伸了個懶腰,怪不得添依天天在這裏都不出去……
“你是誰?”淺墨看著來人,絕色的麵容確然是讓他有了一時的怔忪,卻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我叫添依,樸坊的老板。”添依眯起雙眼,這個人……不是人類。“別擔心,我沒有惡意。”
“……他呢?”淺墨這才發現,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白屈……不見了!
“別緊張,”添依坐在了他的對麵,“那個大漢他受的傷太重了,我已經把他放到城郊的內室裏修養,那裏有山脈裏湧出的溫泉,能夠促進傷口的回複。”
“我要去找他。”淺墨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下不了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