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夭4(1 / 2)

三天後——大紅花轎抬著新娘一路走到了裴府。身穿大紅長袍的裴君與平時嚴肅的表情相比,終於多了一絲喜悅。在大家的恭賀下,他牽過新娘的手,走到了大廳。裴君自小父母雙亡,廳正中隻掛著兩個牌位。二人在喜娘的指示下拜了天地,裴君將新娘送到了房中,就出去應酬了。

“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裴將軍也結婚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我這把老骨頭還娶不到妻子,真不知道怎麼辦。”已經有了三個小妾的陳大人感歎。

“是啊,聽說迎娶的還是江府的大小姐,傳言她長得可是閉月羞花呢。不過,你雖不娶妻,可你取了小妾啊。怎麼還想著娶妻呢?”林大人回道。

“唉,人老了,也需要一個妻子來管管我家那三個女的了,天天爭風吃醋的。”陳大人搖了搖頭,表示對家裏的女人甚是頭疼。

“先不說這個,你聽到傳聞了麼?”

“什麼傳聞?”

“有人看到一天清晨,江府的大小姐從天上飛過呢!”

“真的假的?這江小姐難不成是神仙?”

“哎喲,哪敢說是神仙啊。你見過神仙渾身是血,披頭散發麼?”

“這……難道是妖麼?”

“有人說,是厲鬼呢!”林大人說道這裏,不自覺地看了看漆黑的窗外。

“你別說了。裴將軍要來敬酒了,趕緊的。”陳大人感到一陣陰風從背後吹過,雞皮疙瘩頓時布滿了全身。

“這話不能跟裴將軍說啊,不能說的。”林大人正襟危坐,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看到裴君敬酒的身影,他的眼裏閃過一縷狠厲。

此時,更夫發現暗處的角落裏躺著一個人,走進一看,竟然是穿著便服的禮部林大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更夫趕緊把林大人扶了起來,送到了鄰近的醫館。

這天晚上,裴君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坐在床邊的新娘,裴君高興地拿起掀喜帕用的棒/子,走了過去。“淵離,今晚我們成親了。以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恩,夫君說的是。”喜帕內,新娘的聲音柔柔地傳了出來。裴君隻覺得與以前不太對勁,又想著,可能是因為自己喝了太多酒,所以也沒有在意。

他走了過去,掀開了新娘的喜帕。隻見江淵離紅唇皓齒,眉間有著淡淡的柔媚。大紅喜服讓她少了少女的靈動,多了些許嫵媚。裴君微笑地看著她,二人在燭光搖曳中,喝下交杯酒,放下了紅羅帳。

裴君新婚後,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雖然淵離還是淵離,可看起來又不像淵離。就好像,似乎她隻是有著與淵離一樣外表的人。難道成親後他才看到淵離真正的樣子麼?以他對淵離的了解,曾經的淵離心地善良,溫柔賢惠。既能做得了女紅,又寫得一手好字。當初她上街,總是帶著碎銀,讓丫鬟沿路打賞給那些乞丐。可前幾天,他帶著淵離回到江府的時候,看到乞丐,便停下拿著碎銀給他們。沒想到,淵離回來後竟然對他說,以後遇到乞丐什麼的,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天下的乞丐之所以成為乞丐都是有因果報應的……他還記得那時候,淵離的臉上麵無表情,若不因為她是淵離,裴君幾乎要以為這是另一個人了。似乎看出了什麼,淵離後來幾天又好像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盤旋在裴君的心上,還沒來的及化解,他就收到了聖旨。

不久前,南部出現了戰亂,正值此時南邊接壤的鄰國有擴疆的打算,近年屢屢進犯,擔心是和鄰國有關,皇上想了想,決定還是派裴君去南部鎮壓暴民,順便鎮守南邊領土。裴君領命之後就要即刻啟程,他走之前特地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就怕自己要是出了什麼失誤,淵離便守了寡。

“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去麼?”淵離站在裴府大門口,拉住裴君的手,眼裏有些擔憂。

“哪有行兵打戰帶著家眷的道理?更何況,那邊危險,我不想讓你受傷。”裴君緊緊地擁住淵離,之後迅速轉身上了馬,走遠了。

剛到南部,裴君便發現這裏隻剩下老弱病殘在城中生活,由於常年的戰亂,青年人一個個離開了家鄉,這裏也漸漸衰敗了下去。此次的戰亂,則是因為南部罕見的天災,長達半年未下雨,又因為朝廷沒有及時撥下糧餉,鄰國趁此機會潛入邊境,才有了這樣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