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梁清雪穿著黑色緊身皮衣,從自己房間裏走了出去。偌大的一幢別墅,外邊自然是布滿了監視器,包括這些走道。梁清雪自然不會傻到從窗戶外爬上去,外邊的保全更多,而且,還走不到之前的那個地方。相反,直接從這裏出去,反而還能省不少事情。梁清雪順著記憶中的路線,特地挑著監視器的死角,緩緩地朝著閣樓走去。
今晚的月色不錯,從窗戶外直接照到地上,現了一地銀白。安靜的書房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模糊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摸索著什麼。梁清雪走到不久前剛剛來過的桌子前,上麵是一層層的文件,密密麻麻亂七八糟。梁清雪撥開最上麵的一層紙,借著月光尋找著。
找了半天無果,梁清雪忽然想起了什麼,鄙視了自己的智商,金礦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放在這個地方?梁清雪在桌底下裝了個監聽器,準備去別處查看下整個別墅的布局,好在明天商量好如何計劃槍殺。
一邊這麼想著,走過書架的時候,她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這後邊的暗室裏,她剛剛環顧了一下,似乎都是很古老的東西,雖然與此次的任務無關,還是去看看?梁清雪不理解自己為何有這麼一個奇特的想法,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暗室的門已經開啟了。
裏邊的燈光自動打開,照的暗室一片亮堂。正對著她的,是那個烏黑的木箱子,像一個棺材。梁清雪走了過去,推開了木箱的蓋子,白色的瓷衣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似乎在那裏等了她很久。梁清雪為自己的這種感覺感到驚訝。如果她穿上這衣服,會是怎樣的效果?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衣角,柔韌的骨瓷在她指尖劃過,一縷清涼從指尖傳入心扉。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換上了那件衣服。
木箱裏的骨瓷,竟然從束衣到外邊的長袍都有。梁清雪穿上去,驚覺這衣服的合身。涼涼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舒適,沒有想象中那麼僵硬。梁清雪把自己的頭發放了下來,麵前的女子穿著白到剔透的骨瓷,秀發垂至胸前,發梢俏皮地往上翹著,現在若是有鏡子,儼然是一副古裝的美女圖。梁清雪看著自己的衣服,心情變得歡快,她迅速地轉了一圈,像是剛剛得到新衣服的女孩子。直到月亮西斜,梁清雪才發現她在這裏耗費了這麼多的時間。立馬換下身上的衣服,關好暗門。再次確認沒有人發現之後,她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許是因為這床鋪實在太舒服了,也許是因為一晚上的勞累。梁清雪一沾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迷糊中,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門前,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一旁有個紮著辮子的男孩在玩著剛剛買來的藤球。
“雪兒,你過來陪我玩嘛。”小男孩跑了過來,小小的手抓住她的衣角,滿眼的期待。還未回答,自己就被他拉到空地上。梁清雪抬頭看了看大門,心裏還在納悶這是哪家的孩子,結果木製的牌匾用赤金色的大字寫著二字——程家。梁清雪吸了口氣,這,竟然是程家?她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自己這一身裝束赫然是古代的,再看看紮著辮子的小男孩,他正一邊玩著小巧的藤球,一邊笑著。
還未反應過來,場景又換了一次,這回對著的是和今晚一樣明亮的月光,她看著一個老人將那件骨瓷放入了木箱子,用釘子封死之後放入了暗黑的洞穴裏,之後便跑了出去。這時候,一群黑衣人破門而入。自己抱著還在睡夢中的小男孩,從後門衝了出去。河邊早已經備好了船隻,她現在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逃走。
也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梁清雪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她躺在一個破舊的床上,身邊是嚶嚶哭泣的男孩。與之前相比,似乎長大了許多。她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軟綿綿地,一點力氣都沒有,可現在身上穿的竟然是那件骨瓷。
“雪娘,你不要死……”小男孩說著,握住她的手,“爹娘走了,程兒隻有你一個人了……”
“我……”梁清雪還未說什麼,小男孩就消失了,反而出現了一個冷酷的白衣女子,身上繡著的赫然是骨瓷上的山水圖。
“你可記起來了?”白衣女子的聲音也透著冰冷的氣息。
“你在說什麼?”梁清雪不解地問著她。
“程家的骨瓷,隻有你能穿上。”白衣女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搖搖頭,“我們倆,注定要一直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