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依看著地上白色的粉末,她走了過去。空蕩蕩的大廳裏,沒有一點聲音。海風從敞開的大門外灌了進來,白色的粉末吹地到處都是,在那一堆粉末中,露出了玻璃的一角。添依走過去,拿了起來。又是一段記憶,添依笑著,看了看瓶子裏那一團黛色的光暈。將它收到自己的袖子裏,添依走出門外,月光下的小島異常地安靜。
添依回到樸坊,看著已經空了一半的櫃子,心裏也是有些感慨的。在人間已經有萬年了吧,開了樸坊也是聽了那個人的意見,把這十件衣服放在櫃子裏。現在,十件衣服已經去了六件,自己是不是離那個真相也越來越近了?看著手裏的玻璃瓶,這些記憶,是她的嗎?添依走進內室,疏影前幾日收到了她族裏的消息,需要回去。又是自己一個人了,添依想著,這樣也好。躺在床上,她打開了瓶蓋,熟悉的感覺迎麵撲來……
“交易?”玄止看著他。
“對。”玄燁看也沒看添依,走到玄止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早聽聞四方水神武力強大,可真正厲害的,卻是謀略。現在魔族五子奪位,隻要你能夠幫我奪得魔尊之位,我自然就放你們出去。”
玄止聽著這話,思忖了一會兒,才回道,“可以。”
“什麼?就這樣?”添依看著把自己當做透明人的兩個人,“要是不成功怎麼辦?”添依說道,“我的毒怎麼辦?”
“自然,自己看著辦。”玄燁聽到玄止的回答,心情大好,也不在意這“祁月”的大吼大叫,對著玄止說道,“既然水神這麼爽快,那你們繼續。不要被其他人發現就好。”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玄止等到玄燁關上門走遠後,對著添依說道。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添依看著他,“我根本不認識你,一來就中了毒,到現在。”添依越說越覺得自己運氣還真是背,“你是誰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中的毒,我會幫你解。”玄止看著添依發著脾氣,不慌不忙地回答她的問題,“我留下來自然有我的打算,還有,我叫玄止。”
“你幫我解?”看到玄止信誓旦旦的樣子,添依覺得奇怪,“你不是說一定要什麼傳玉嗎?要是那個玄燁要是沒當成魔尊怎麼辦?”
“傳玉,到時候會有的。”玄止卻沒有細說,隻是這麼籠統地回答。“時間不早了,我走了。這護心丸可以緩解你體內的毒,十天一粒就好了。”說著,從袖口裏抽出一袋錦囊,丟給了添依。
添依接過錦囊,發現裏邊有十幾粒紅色的藥丸子。走到門口的玄止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對著添依說道:“你吃這個的時候,一定要確保旁邊沒有人。”說完,就關上了門,走遠了。
確保旁邊沒有人?添依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驀地一拍床沿,臉上出現了紅暈,他是說剛才的副作用麼?
三日後,渝憐節到了。
添依在雲芷的服侍下,穿上了繁複的服裝,梳著奇怪的發髻。一路走得踉踉蹌蹌,要麼踩了前麵的裙擺,要麼頭飾不小心歪了,從房間到魔族大殿也不過幾步路,竟然走得比平時累了許多。終於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添依歎了口氣,這一路還真是糾結。
魔族的其他四位王子早已經落座,添依一邊偷吃桌上的糕點,一邊出神。剛剛雲芷說這是渝憐節?記得三天前,那個玄燁也說什麼渝憐節,什麼神族代表的。難道在這裏會看到那個花美男?哦,不是,那個玄止?
說曹操曹操到。添依還沒反應過來,殿外仆從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恭迎四方水神——”
聲落,周圍的人齊齊站了起來,添依雖然不明所以,也在雲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祥雲從遠處飄了過來,一群仙娥仙童排著長長的隊伍,在長隊正前麵的,是一身白衣勝雪的玄止。銀發被他束在了腦後,額前的黑色長帶異常顯眼,額帶下那一雙銀色的眸子,淡淡的眼神透著劍一般的銳利。最特別的是那淡漠一切的氣質,想隱藏也隱藏不住的自然而然的氣勢,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感覺。
添依看著踏進殿門的玄止,不得不感歎他的相貌,銀發在他身上竟然一點也不突兀,放下來是個花美男,束起來自有一股王者氣勢。
“水神請上座。”身邊的玄燁對著玄止說道,儼然一副太子的架子。
“太子客氣了。”玄止也不在意,大方落座。添依看著坐在自己隔壁的隔壁的花美男,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