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盛夏,高溫炙烤著大地。馬路上車來車往,行人少得可憐。大家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吹著空調,偶爾有那麼一些急匆匆的行人打著太陽傘路過。
添依開了空調,慵懶地趴在桌子上,提不起一點精神。唉,當初在九天上,四季溫度皆宜,晚上還有徐徐涼風。添依最怕熱,隻要一熱起來,就使不上力氣。人間的夏天舊時還好,到了現今似乎越來越熱了。好在有了空調,可依舊讓人覺得難受。添依的腦子也被高溫給蒸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小依,你怎麼了?”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穿著格子睡衣的男子出現在內室門口,睡眼惺忪表明他剛剛醒來。銀色的眸子裏,映出了添依的身影。
“沒什麼,就是熱。”聽到小依這個稱呼,添依的頭上明顯出了個十字架,用下巴抵著桌麵,看也不看某個男子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才醒來?之前告訴你早點起來幫我看店,結果還睡到這個時辰。在我這裏可沒有白吃白喝的理由啊!”
“嘿嘿。”某個男子笑了笑,“小依,你看我衣服還沒換呢,我去梳洗一下馬上就來,別生氣。”
說完,穿著睡衣的男子又蹬蹬上了樓梯。
添依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想起了自己與這個叫做宣軒的男子相識的經過。
那天,添依記得自己是躺在木屋的長塌上昏迷過去的,可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在一片空地上。強烈的太陽光照得她眼睛難受,添依從地上爬了起來,甩掉身上的泥土。身後的桃花都不見了,哪裏還有什麼桃林?這分明是荒郊野嶺。若不是手上還拿著那卷軸,還有簪子,她幾乎要以為這是個夢。
添依扶額,最近這些似真似假的幻境弄得她有些頭暈,那個之前一直在腦子裏出現的男子似乎也越來越清晰。他與她似乎有著莫大的關聯,可為什麼每每回想的時候,其他人都很清晰,獨獨關於他的記憶依舊模糊?
添依一邊在林子裏走著,一邊想。突然,一個東西絆住了她的腳步,添依從思緒中回神,竟然有一個男子抱住她的小腿,利落的短發上沾滿了枯枝灰塵,一身襤褸的灰布袍子披在他身上,隻有那一張還算清秀帥氣的臉上沒有一點灰塵,此時他正睜著那雙銀色的眸子看著她。
添依蹬了蹬腳,發現那不明男子抱得死緊,不得已,添依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彎下身子,看著他,問道:“你有事情?”
銀色眸子裏透著一點無奈,似乎在說,要是沒事我會找你嗎?可是此時,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多餘的話了,幹澀的喉嚨已經發不出多大的聲音。他動了動唇,隻說了兩個字:“救命……”說完,似乎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添依覺得腳下一鬆,她戳了戳已經昏倒的某個男子,確定沒有反應之後把腳抽了出來。添依看了看這個穿著怪異的男子,這個地方四周都是森林,公路也修在對麵那座山頭,這個男人是怎麼爬到這半山腰的?
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的身上也沒有妖氣。難道隻是個不小心迷路的人?添依想了想,快要傍晚了,夏天蚊蟲較多,若是被蛇咬了什麼的……唉,罷了,自己是個好人。添依將這個男子扛了起來,騰雲直接到了樸坊。
其實宣軒也就是多日沒有飲水,再加上這幾天連續的高溫,使得他有些中暑。所以在添依將他帶回樸坊之後,休息了一晚便精神大好。添依的樸坊雖然是製衣的店麵,可她縫製的大多是古代的服裝,且多是女裝,哪有現代男子的衣服呢?做了一番思考,她把先前做好的古代男子的長袍找了出來,看著銀色的長袍,上邊的金邊花紋更是顯示出製衣者的高超繡技。她當初剛來人間的時候,就做了這件衣服,似乎答應了某個人,可那個人是誰她已經不記得了。
“你醒了?醒了就把衣服換上。”添依看到躺在床上的男子已經醒了,把衣服丟給他,不等他有什麼反應,走了出去。
洗漱完畢之後,宣軒走到添依麵前。沒想到這衣服穿在他身上還真有點古風的意味哈。添依看著麵前的男子,繞著他走了一圈。
“你是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添依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了杯茶。“對了,回去之後記得把衣服還回來。”
“回去?去哪裏?”宣軒說著,睜大他那銀色的眸子,滿眼疑惑。
“去哪裏?你哪裏來的?”添依看著他,不會吧,又撿到一個?為什麼是又?在遠方正玩的高興的疏影君轉過頭,我是撿的?
“我也不知道啊。”宣軒說道,還用手托住腮幫想了想,想的很仔細。“我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