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銀眸裏映出添依此刻的影子,她驚得一下子到床邊,撞上了後邊的牆壁。雖有薄薄的紗帳擋著,可她還是被撞得有些疼。下一秒,她就到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玄止伸手將她攬了過來,下巴在添依的秀發上摩挲,有些鼻音的聲音,略帶著慵懶:“你好大膽。”
“我……”添依被他這麼一說,一時語塞。
笑著在添依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既然想到會這麼做,那你就要對我負責。”
負責?添依慢半拍地錯過了否認的時機,剛想解釋她不是那麼奔放的人,玄止卻已經說道:“不說話當你默認了,嗯?”
聲音溫柔,就像是羽毛輕輕地刷過心尖,讓添依心頭一顫,頓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隻是茫然地抬頭看著他。見此,玄止在她唇邊輕啜了一口,轉而起身換上衣裳。
看了眼窗外,夕陽斜斜地照著,給潔白的雲罩上一層金紗。這小妮子下的藥看來很多麼。環視一周,地上七零八落地躺著書本,搖了搖頭,等下讓墨臨來整理好了。玄止輕笑,心情頗好地推開房門。
添依被玄止這麼一連串的問話(或者說是美色?)弄得還未回神,直到玄止輕聲把門關上,她才清醒。他……他,他剛剛就這樣出去了?添依艱難地裹著被子坐在榻上,她的衣服啊!遠處的白衣早就亂七八糟地散落,好在即使在那種時候玄止也沒有撕衣服的習慣。她裹著被單,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踱了過去,拿起衣服就穿。腰間的酸疼讓她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本來很迅速的穿衣,此時也變成了慢動作。
剛剛穿著完畢,敲門聲響起。添依急忙將被子放到床上,要是被這裏的侍女發現了,自己不是很囧?而且那被子上還有點點落紅……還沒藏好被子,門就被推開,添依迅速坐在床邊,把被子擋住。
來人把頭探了進來,先是望了望對邊的書架,再是轉過頭來:“小依?”
緊繃的添依頓時鬆了一口氣。墨綃看到床邊的添依,偷笑:“你這樣子是成功了麼?我就知道我的方法管用!來,我來替你簡單地梳妝一下,咱們該回去了。”
先不計較墨綃方才嚇她的那個舉動,添依任她把自己的衣服什麼打理好。不過添依在臨走時,硬生生地讓墨綃把床單上與被子上那些血跡用仙術給抹除了。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墨綃就是不肯,說是仙術不能讓這些有客觀事實存在的東西消失,即使抹除了,它也會出現在另一處。弄得添依離開的時候很是鬱悶,既然除不掉,那她要快點離開才行,不然就被人笑話了。拉著一路偷笑的墨綃,添依急匆匆地走出了長陽宮。真是,她這個當事人都沒什麼反應,墨綃怎麼這麼開心,一副嫁女兒的樣子……
剛剛踏進承天殿,一個侍從就上前通知天後在找她們二人。二人疑惑地對視一眼,急忙朝著天後常休息的偏殿跑去。
天後瑾婉兒此時坐在小榻上,身側沒有其他侍女服侍。見到她們二人,瑾婉兒迅速把門關上。雖然瑾婉兒依舊如以前那般風華絕代,四周也沒什麼變化,可是添依隱隱察覺出不對勁。
瑾婉兒喚二人到桌旁,她神色嚴肅:“這幾日往生道裏飛出的黑影越來越多,先前去了冥界的明淨神尊也無法解釋。天君需要召見一些部下開個緊急會議。所以墨綃,你去通知南海觀音菩薩。添依,你則是通知九重天上的各方上神,讓他們在卯時到瑤池來。添依你先留下,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墨綃退下後,瑾婉兒拉住添依的手,神色複雜。
“小依,我有些事情對你說。”瑾婉兒走到床帳後,扳動了一個機關。角落裏出現了一個暗門,二人沿著石梯緩緩向下,走到一間小小的暗室。暗門又迅速合了上去。
“依兒,這次往生道的事情,在很久以前也出現過一次。”瑾婉兒欲言又止。
開天之初,仙界厲鬼橫行。那時候的天君為了壓住這些厲鬼,用了自己的一半仙元將仙界與鬼族的通道給封住,隔絕了兩族的交往,也隔絕了那些怨鬼。隻是,這封印隻用了天君一半的仙元,所以不是很穩固,再加上凡間的冤鬼越多,怨氣更重。妖界與魔界也是戰亂不斷,冥界的陰氣越來越重,封印的力量也在一點點地減弱。每一屆新上任的天君都要將自己的一半仙元注入那個封印裏,才能抵住逐漸強大的怨氣。隻是後來出現了一個變數,讓那個封印失效,導致仙界一片生靈塗炭,最後在位的那個天君用自己的生命結束了這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