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始了流亡的生活。
我和穹寄宿於旅館,很多時間我們都在趕路,其實想想,自己有些漫無目的。旅館並不安寧,一天裏總有那麼的幾次有士兵闖入,而店主最怕這個,每次總是滿臉堆笑地相迎,用好酒好肉地招待他們。
“老板,今天沒有可疑的人出現?你不會是把異教徒藏在這裏吧。”
“怎麼敢呢,騎士大人,你就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老板誠懇地回道,一臉的無辜狀。
“諒你也沒那麼大的膽,你可聽說過,隔條街的一家旅館住過阿拉伯人,那裏的老板不久就被當成異端給判決了,他的頭顱現在還掛在絞刑架上呢,嗬嗬。跟本沒有人敢來替他收屍。”
老板的臉色變得煞白,倒酒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不過老板,這酒可真好喝呢。”
“承蒙您喜歡,我再給您裝一壺,讓您帶回去喝。”
“這怎麼好意思,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不拒絕了。”
老板深深地歎了口氣,望著他跌跌撞撞地離開,然後便癱坐在椅子上,“這樣的日子何時到頭。”
異教徒被處死的事時有發生,不管是阿拉伯人還是法蘭克人,隻要主教宣告他們對上帝不忠,那麼便免不了被處死的命運。
我覺得自己有些疲憊,便在小鎮上多呆了些時候,這地方是個海港城市,臨近地中海,再往東就會超出艾那的版圖。
有人騎著馬從大街上飛奔而過,原本站在馬路中央人都聞風似的迅速躲避,“是奧拉公爵的獨子,聽說他的父親在一個月前被人殺死在王都,國王便像打發流浪狗一樣,將他的兒子遣送到這裏,給了他一個子爵的頭銜,可他卻在這裏為所欲為。”人們小聲議論著。
馬路中央原本站著一個小孩,他正用心地玩弄著手中的風車,馬以飛快的速度奔向他。
所有人都以冷漠的表情觀看著即將發生的慘案,而孩子的父母也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我倒抽了一口氣,原本躲在人群當中的我迅速地穿了過去,抱住孩子跑向馬路的側麵。馬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嚇到,抬起前蹄哀嚎了兩聲,便停了下來。
馬上的人怒氣衝衝地走下來,手裏拿著鞭子,他走向了我和孩子所在的地方,“該死的女人,竟敢打擾我的興致.”他把鞭子舉得高高地正欲揮下來。
我把孩子擁住懷裏,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他突然停了下來,鞭子終究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的母親從遠處跑來,將孩子從我懷裏抱走,孩子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對不起,讓你受驚嚇了。”母親自顧自地哄著孩子,遠遠地走開。
那個騎馬的人猛地抓住我的手,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眼中滿是驚豔,“沒想到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有這樣的美人,嗬嗬。”
“放開我。”我厭惡地看著他,想甩掉他的手。
“嗬嗬,美人,跟我回去,我會好好待你,你把我侍候好了,我就原諒你剛才的無禮。”他的另一隻手扣住了我的下巴,正欲撫上臉頰。
我看見他嘴角的鮮血,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猙獰恐怖,“你。”他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緩緩地回過身去,穹手中的劍刺進了他的背部,“竟敢。。。。。。。”他的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在血泊中,鮮血印染了大地。
“殺人了!”我從一聲喊叫聲中回過神來。
我坐在小船上,出神地望著遠處的夕陽。
“穹,為什麼要殺了他,給他點教訓就好了。”我撫了撫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著他。
他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搖著漿。
晚些時候,我們遇到了客船,便乘了上去。船上還有其他的乘客,但清一色的都是男的。
我覺得自己有些昏沉,在喝過那碗濃湯的時候,穹沒喝多少,他似乎是不喜歡這味道。
然後,恍惚間,我看見所有的人都提了劍,向我們走來。
穹打翻了我們眼前的桌子,拉著我飛奔出門。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厚重,但劍與劍撞擊的聲音卻又使我的腦子保持了下一秒的清醒。
我們來到甲板上,他說,“愛兒,我們必須跳,別無選擇,我們的生死就由上天來決定吧。”
我無力地點點頭。
然後,我們牽著手跳進了海裏。
後背猛地一陣刺痛,似乎有東西刺進了我的背部,水漸漸地轉紅,呼吸也越發地困難。
“愛兒,”我聽進穹的聲音,漸漸地消失。我想,我是要死了吧。在那一瞬間,有強烈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他揮舞著六翼降臨在我的麵前,就像3年前見到的那般美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是誰?我問。他說,你還是忘了我,去耶路撒冷吧,那裏會有你要的答案。還有,所羅門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