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新來的侍女,德羅斯特爵士的長女。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便覺得她的眼睛裏充滿著銳氣,高傲如她。
然而,她不該來宮廷。德羅斯特家族的犧牲品。
自那次以來,我和烏裏西便很少交談。在凱瑟琳現在的記憶中,烏裏西是他的父親。然而烏裏西並不親近她,使得凱瑟琳有些畏懼。
這也難怪。
20歲的年紀,便有了一個6歲的女兒。或許他更在意王室的聲譽。
凱瑟琳的身份是不能公開的,做為我的養女,所以能瞞著的隻有凱瑟琳。她的身份隻能是侍女。
我再明白不過。王室的流言已經夠多的了。
他在乎嗎?也許亦或不是。
“母親。”凱瑟琳匆匆地跑過來,我抱起她,坐到椅子上,“為什麼父親不喜歡凱瑟琳?”她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去。
我蹲下身,親吻她的額頭,“父親愛著凱瑟琳,隻是不懂得表達。”我說。
“是嗎?”她突然高興起來,“凱瑟琳也愛父親。”
我微微地笑著。
“不過母親,剛才我看見父親和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在一起,很高興,可是和凱瑟琳就······”
“漂亮的姐姐?”我喃喃地說著。
“是啊,沙拉姑姑也看見了。”
“怎麼回事?沙拉。”我慢慢地站起來,轉過身去。
她壓低了聲音,“是珍妮。”
又一樁醜聞。
我氣憤地向外走去。
呻吟與喘息的聲音。
房間外的守衛想攔住我。然而,我是王後。
“殿下。”他們有些為難。
我憤怒地推開屋門。
珍妮與烏裏西。
我見一旁的桌子上有未喝完的酒。我迅速地抓過酒杯,一甩手,將他潑在了烏裏西的臉上。
“愛兒!”烏裏西慢慢回過神來。
我無話可說。
轉身甩門而去。
是憤怒還是難過?我說不清。
我恍惚地回到臥室,遣走了所有的侍女,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這是什麼感覺?我愛烏裏西嗎?為何會這般難過?
我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姐姐。”西澤爾走了進來。他親吻我的額頭,“你不該為他這般。”
“西澤爾。”我慢慢地抬起頭來,“抱著我,就像小時候那樣。”
他點點頭,將我摟進懷中。
充滿腐臭味的地下室,暗無天日。
無望的夢。
“西澤爾!西澤爾!”我無助地叫著,身體的疼痛侵蝕著我早已脆弱的意識。我慢慢的爬起來,艱難地向向另一具幼小的身軀爬去。臉色蒼白的他痛苦地躺在地上,身體抽搐不已。
我慢慢地扶他起來。
“姐姐。”他發出聲來,“我好痛苦,好痛苦,求求你,殺了我吧。”微弱的聲音不停地肯求我。我不忍看他,將他抱入懷裏,“西澤爾,別怕,有姐姐在。”我說,嘴唇微微地顫抖。
我們是實驗品。與那些奴隸不同,父親會在最後關頭注入解毒劑。可是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我們相互依靠,隻有彼此。
我親愛的弟弟。
珍妮與烏裏西。這樣的故事我聽得多了。為愛而瘋狂的美狄亞。我做不到。伊阿宋的英雄故事我不在意,然而美狄亞,愛得極盡殘忍。
薄情的男子。
“沙拉。”我不安地坐起來,“我想見見樞機。”
我將自己關進懺悔室,等在那裏的樞機向我點頭行禮。
關上門,隔著網狀的木板,我慢慢地地下頭去,“主教大人。”我說,“我要懺悔。”
“說吧,我的孩子。”他的聲音低沉,有著父親般的慈愛。
“我奪了他人所愛。”我說,“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有因果循環?”
“如果你相信,那便是有的。”他說得模棱兩可。
“然而我遭到了報應。我為了得到他的愛做了許多錯事,可是現在,樞機,我處於兩難的境地。”我慢慢地抬起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