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百裏寒隨口一句話，晏慕寧卻聽得心裏暖暖的，頰邊起了一抹嬌羞。身子一軟，就往他懷裏靠去，聲音怯怯道：“那今天，你和大姐退婚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軟玉溫香在懷，百裏寒已經沒了想要回答的心思。隻是見她粉麵含春，如同一枝羞答答的嬌花一般，讓他忍不住采擷。
“本宮在你麵前，還提她幹什麼？”百裏寒扔下話，就忍不住吻了上去。
意識浮沉裏，晏慕寧還不忘拔出一絲清醒，分析這話裏隱含的意思。
是啊。他就在她的麵前，還用得著懷疑嗎？
前院的晏慕雪已經等了小半時辰，才見晏若寒姍姍來遲。
晏若寒一身朝服，神情凜然地看了晏慕雪一眼，就一臉嫌惡地移開眼，“一會兒進了宮，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裏要有分寸。要是丟了我晏家的臉，別說是國師，就是皇上也擋不住我晏若寒處治你這個猖狂的黃毛丫頭！”
這樣的口氣，看來是已經不把她當女兒了。
也好！
“是嗎？”晏慕雪隻覺得好笑，嗬嗬笑道：“說得我都有點拭目以待了。”
這臭丫頭，竟然還是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
晏若寒恨恨瞪了她一眼，若不是趕著進宮，他真要好好教訓教訓她才是！
兩人一人乘車，一人坐轎。一前一後，進了宮。
巍巍宮牆之間，一條漫長的青石步道延伸到宮內。宮廷森嚴的壓迫，讓這漫漫長路好似有去無回。曲曲折折將人引向奢華的殿堂，萬千浮華好似蠱惑人心的妖獸，誘人向前。
人性貪婪，不過如此。
嗬嗬。
晏慕雪冷笑一聲。
一個老公公領著兩個小太監，匆匆走了過來。
老公公生得龜背鶴形，慈眉善目地微眯著眼，步履沉穩。見了他們，就一甩拂塵，朝晏若寒略略一禮，“晏大人今日是為了大小姐的婚事來的吧？”
晏若寒點頭，“確實如此。”
老公公溫和一笑，“那，請隨咱家走一趟吧。皇上忙於政務，分身不暇，已讓太後代為處理了。太子殿下，已經在頤寧宮候著了。”
晏若寒想著太後當年是極力支持這樁婚事的，這次的退婚，或許會有些阻礙。他就下意識地看了晏慕雪一眼。忽地，又想起晏慕雪自打出生以來，太後就不曾過問她的事。興許也是跟他一樣，不想自己的名聲受到牽連吧。
意識到這點，晏若寒又添了幾分信心。瞧著晏慕雪的眼神，也更加不屑起來。
兩人隨著老公公，一路到了頤寧宮。
殿內燃著暖香，烘得整個屋子都是香融融的。
太後坐在軟榻上，與一旁的太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雖然都是笑意盈盈的，卻依然看不出家人在一起的那種親密。總像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太後一身端莊雅貴，麵容細致柔潤，雖然已經微微有些細紋，卻也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反倒是一身的從容大氣讓人感覺曆經了歲月的磨礪。
三人方一進殿，太後就慈眉善目地笑道：“聽說，晏大人今天來，是給大小姐退婚的？”
晏若寒恭聲道：“犬女言行無狀，有失儲妃德行，實在不是太子妃的人選。臣以為趁著她與太子尚未大婚，還未鑄下大錯之前，應該盡早退婚。還請太後娘娘允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