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紛紛側目。
若說晏慕雪有點本事，他們倒還相信；可若說她能勝任聖女，可就……真有點不敢相信了。
眾人雖是一臉懷疑，但比起晏慕雪成為大齊的聖女，晏慕琦在炎陵山的寒潭坐上一天，似乎更有看頭。
那寒潭帶來的淪肌浹髓的寒冷，光是想一想，整個人就禁不住一陣哆嗦。
可若是，這淪肌浹髓的寒冷，是晏慕琦來受的話。
那可真是……大爽特爽啊！
眾人心裏一陣臆想，就已經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當即就有人脫口而出：“好啊！”
這聲叫好，就像濺出的火星點燃了鞭炮一樣，瞬間得到了一群人的附和。原本還在思量著晏慕雪有沒有能力或資格成為聖女的人，也一副不嫌事兒大地湊熱鬧。
群情一麵倒地向著晏慕雪，晏慕琦胸口一痛，又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既然大家都很期待三妹那天的表現，”晏慕雪聲音輕緩，卻像是綿裏裹針蟄得晏慕琦心裏一陣陣地緊縮，“我也不能讓大家失望了不是。”
她很快又好是困惑地皺著眉，“三妹，你說人要是在那寒潭裏坐上一天，還能活嗎？若是退階之前的你，興許還能活上兩天。現在嘛……可就難說了。”她說著，一臉惋惜地看著晏慕琦，好像真的開始擔心起她的生死。
晏慕琦早已嚇得麵無人色，連連吐著血，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真的……要在寒潭坐上一天嗎？
想起那天一時的意氣用事，晏慕琦此時心如刀絞，後悔不已。
最可恨的是，這一切，她都已然無能無力。
憤恨、懊惱、害怕、茫然、無助……百感交集。
晏慕雪嗬嗬一聲輕笑，空靈的聲音好似魔鬼的低咒：“作死的人，作著作著，就要死了呢。”
“哎呀，”於墨白突然於心不忍地叫道，萬分同情地看著晏慕琦，像是要替她說說情。可眼角抽抽地看了半天，愣是沒吐出半個字。反倒驚覺了什麼，一拍腦袋，望向國子監裏塔樓上正在看戲的守鍾人，“秦老，卯時過了呀！還不快敲鍾！”
塔樓上的秦渲這才望了一眼日晷，發現卯時當真已經過了，慌忙拿起鍾槌就要敲鍾，可望見門外烏泱泱站了一大片的弟子，又猶豫了起來。
難道要這些弟子都跪在門外不成？那不是亂了套了！
他清了清嗓子，揚聲道：“鍾響為號，十下鍾響，不能進入國子監的弟子，要到戒律院領罰嘍！”他抬手撞鍾，餘光裏還不忘瞥一瞥還有多少沒能及時進來的，手上也猶豫著慢了一慢。
頓時，國子監門口的一眾弟子，都拔腿跑向了門口。有些擠不進去的，幹脆禦劍從外牆飛了進去。
不過眨眼時間，門口就如風卷殘雲一般，就隻剩下了晏慕雪、晏慕琦和於墨白。
於墨白看著晏慕雪，聳聳眉，“晏大小姐，不著急進去？這都，敲第九下了。”
話還沒說完，於墨白眼前一閃，哪裏還有晏慕雪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