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假若我帶著一個沒有道出的真理離去,那麼,那個真理將尋覓我,收攏我,即使我的肉體已在永恒的沉寂中四分五裂。
******************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殺了他們,你的養父母?”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的身份。
“很簡單,許願就可以了。”
醫院的天台上一片沉默。
恩?
“奪去了我最後呼吸的空氣,所以我詛咒程思思嚐到和我一樣的痛苦,朋友的生離,父母的死別,你看我實現了,不是嗎?她被我送進了瘋人院。哈!”
飛舞的黑暗仿佛凝成實質,沈天心痛的看著少女站在天台邊緣麵對他微笑。
“現在,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人,也是唯一在乎我的人,我祝福他能夠重生,並且永遠忘記我的存在。”程夕顏向樓下俯望,目光越發的溫柔。“我不希望我的離開讓他痛苦,與我不同,他本就該有獲得幸福的權利。”
沈天上前才發現,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劉楓病房的窗口,現在,他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自己搭檔正與一枝玫瑰大眼瞪小眼的場景,等一下,玫瑰?!
“程夕顏,你也收到了玫瑰?!”
“玫瑰,算是吧!說起來,那是我的第一件所有物呢。”沒再理會沈天的詫異,程夕顏繼續道:“現在,我隻剩下最後的願望,也馬上要實現了吧。”
“哎?你最後的願望,是什麼。”隱約意識到程夕顏的意圖,沈天悄悄向她靠近。
“我,希望能有一個容身之所呀。”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靈魂正在逐漸抽離身體,趁著程夕顏搖搖晃晃,沈天盡量朝她的方向移動。
“喂,不要總是要死要活的,事情未必就像你想的那麼糟糕。”
安慰的話語並沒有得到回應,但沈天看到程夕顏扭曲著抬起的手,意思很明確,不要再朝我靠近了,否則我不能保證做出什麼事情。該死,就隻差幾步了,沈天停下腳步,看著程夕顏依舊不停扭曲搖擺著的手臂,稍微感到有點不妙,正常人,或者說活人的手臂能夠扭曲成這種角度嗎?
“小姐,你沒事吧。”
“嘻嘻,有事還是沒事?”隨著猛然抬高的語調,原本搖搖晃晃的身體忽然穩定了下來,女生抬起的臉龐,調高的眉做出格外誇張的神情:“你說呢?沈天警官。”
雖然是相同的五官,可在沈天的角度卻察覺到了深刻的不同,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自己今天並沒有別警官證,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對方自己的姓名,程夕顏怎麼會知道他叫沈天,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是誰?”
看到沈天露出警惕的表情,程夕顏的笑聲更加興奮,抬腿擺手,歪頭嬉笑的女生好像被操縱的木偶,以完全不協調的動作在天台的邊緣漫步。
“這不重要,警官。”轉頭看向自己的臉孔扭曲的好像馬戲團的小醜,程夕顏僵硬的向著沈天彎腰鞠躬:“重要到是,小姐已經注意到你了,警官,我會在樂園裏恭候您的大駕。”
說完這句話的程夕顏似乎終於拆散的積木,向身後掉落下去。
沈天跑到天台邊緣向下凝望,樓下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就這麼跳下去的程夕顏在半空中消失不見……
******************
有人會在探望病人的時候送玫瑰嗎?至少也要配上百合吧?孤零零的玫瑰花枝在病房內顯得格外詭異,但它所呈現的,怒放的姿態卻又讓人意外的感覺,似乎再沒其他的花朵有資格與其相配。
“這玫瑰是誰送來的,你還記得嗎?”
“玫瑰?啊,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聽護士長說是今天早上一個女同學送來的,神奇的是,之後幾分鍾我就蘇醒了。所以,再看到這朵玫瑰的時候,我就想,說不定,這是我終於睡醒的標誌呢,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