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一直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啊?”魚可墨記得自己肯定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至少也有十遍八遍的了,然而每一次,到頭來,淩幼成都從未放在心裏,還是會漫不經心的敷衍,最後又是不拘小節的出現在大家的麵前。淩亂的短發,淡漠的眉眼,永遠是敞開到第三顆扣子的格子襯衫,他在同齡人之中低調卻桀驁不馴的走著自己的風格,不修邊幅。
“知道了。”一如既往的敷衍魚可墨在耳邊的嘮叨,淩幼成早已習慣跟隨在身邊的小女生,她和淩幼成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現在到了高中,還是同學,甚至就在同一個班級。“我下午要去打網球,懶得換衣服,媽媽說這套運動服打球正合適。”
“淩幼成,看不出你這個怪人,明明不喜歡聽老師的話,卻總是把你媽媽的話掛在嘴邊。”魚可墨對此有些嗤之以鼻,反正她已經對淩幼成的口頭禪見慣不怪,並沒有什麼新鮮感。“那你的爸爸呢?那一天他還會開著蘭博基尼來接你放學啊?如果他要來的話,可不可以讓我也順路體驗一下呢……”
“我不知道。”淩幼成麵無表情的將頭伏在桌上,拿起一本數學書蓋在頭上,“爸爸很忙的,不能天天接我放學,我一個男生,自己蹬腳踏車回家就好了。”
“哦。”魚可墨很是失落,她的家境和淩幼成的相比,簡直就是相形見絀,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工薪階級。在她的印象裏,富家公子哥都應該市衣著華麗的,至少也應該是很注意儀表的,不過這個定律對於淩幼成來說,根本就不適用。
“這次家長會你媽媽回來麼?”魚可墨轉移話題,聯想到即將到來的學期期中的家長會,班主任老師無非是就本次期中考的成績作為話題,學習成績對高中來說,幾乎就是全部。不過淩守然從來都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學習成績,所以從來沒有給他施加任何壓力,相反,他認為男孩子就應該做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死讀書。這位開明的爸爸心中有時會想到,倘若幼成是一個女孩,他應該也不會過分幹預她的生活和校園生活,畢竟青春年少的歲月實在有限,荏苒的歲月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就飛逝而過,等到他們這個年紀,想要抓住也是癡心妄想了。
而淩幼成的媽媽就不一樣了,她雖然不十分看重成績,卻並不喜歡老師輕看自己的兒子,所以每一次幼成在校園裏和別的男孩子打架之後,老師打電話通知她的時候,她都會為幼成據理力爭,在她認為,幼成是一個很聽話乖巧的聰明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出叛逆的行為。事實上,淩幼成在媽媽的麵前的確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不過一旦到了學校,他有些孤僻倔強的性格就給自己惹了不少的麻煩。
偏偏第一中學裏麵很多富家子弟就是喜歡調侃淩幼成,本來以為他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卻沒想到這個看似低調的小子根本就懶得理睬他們,這麼一來,眾多公子哥就感覺到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在同等經濟條件之下,人們就是會對彼此的看法特別關注,換做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家境出身的孩子,也根本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淩幼成的同伴同學陳向東也是這個團體成員之一,他很不喜歡看到淩幼成習慣沉默的低調,在下課期間,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去和淩幼成講話,想要了解為什麼會出現淩幼成這種不可思議獨特的存在體。
“小子,我們下午才去打球,可是你連衣服都懶得換?”陳向東真是開始懷疑起淩幼成的精神問題,一副淡漠低調的表情下,似乎對什麼都沒有興趣,也根本不注意修飾外表。“你究竟是天下第一懶蟲呢,還是你爸爸的家產徒有其表?”
“穿什麼衣服就那麼重要麼?”淩幼成推開桌子,徑自站起,向教室門口走去,不願意再理睬身後的陳向東,“下午你還去不去?要是還去,就不要想個女孩似地囉嗦。”
“我有說錯什麼麼?”陳向東一臉茫然,撓著頭發,莫名其妙的又接受一頓教育,感覺到甚是冤枉。“魚可墨,你不是和他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麼,他一直都這樣麼?”
“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看來我並不十分了解他……”魚可墨無可奈何的眺望門外走廊,落地窗之前,淩守成的背影孤單落寞,淩亂的頭發,隨意的運動服,平凡的不能在普通,卻又是獨一無二。
第一章\t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