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書呀?讓你看來這麼入神。”她探過頭,卻看到一張夾在其中的照片,那是淩幼成與魚可墨三年前在家門口拍的合影。
“你們不是分了嗎?為何還要留著她的照片!”丘子佟臉一沉,將照片奪了過去,撕成碎片撒入爐火當中。
淩幼成臉色有些微妙的傷感,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抖了抖手中的書,掉下其他幾張照片。
丘子佟如見了隨時會爆炸的手雷似的,瘋搶著全部丟入壁爐當中。
淩幼成起身,將書架上的書全都抹到地上。丘子佟明白了他的意圖,翻找著其中的照片,全部丟向壁爐裏。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怪味。掩蓋了咖啡的餘香。
“把過去的都丟了,把不開心的全燒了。”丘子佟心滿意足地看著地上散亂的書,拍了拍手說。
淩幼成坐回到地毯上,清理出一塊空地,將那本《基督山伯爵》放在胸口,平躺下去。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他驀然回想起三年前,他與魚可墨在這裏的點點滴滴的往事。那時他也是這麼躺著,魚可墨枕著他的胸膛,數著他的心跳聲。而他則一遍又一遍地給她讀著手中的故事。她總是會埋怨他不應該看這種書。
他找來一本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用純正的英語讀著其中的名段。
“真的就不打算放棄了嗎?”她問他。
“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他閉上眼,腦海裏依然會浮現出最後一次看到媽媽蒼白的臉,那張永遠定格的臉,總會在他身處大洋彼岸的無數個夜晚裏出現。
“可是他,”魚可墨想要勸說,但看到他眼角的隱約要流出來的淚水,又沉默下去。她伸過頭,吻了他的眼睛。鹹絲絲眼淚的在她的嘴裏融化開來,泛起了苦澀的味道。
恍然回過神,丘子佟的嘴唇貼在了他的臉上。
溫柔,而又不失狂野。她翻了一個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肚子上厚重的書夾在其中有些難受。幾乎是同時,兩隻手將那本書抽了出來,丟在一旁。
丘子佟儼然誤會了淩幼成的這一個動作。她變得瘋狂起來。淩幼成一度混淆了回憶與現實,他認為眼前的是魚可墨,以為此時的她所在的一切,就像當年他們在這裏發生過的橋段。
他很有風度地迎合著著她的熱情,就像在美國的大學裏,他偶爾參加的周未聚會上的交際。
他與那個金發碧眼的同學也不過如此。那是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就像國內見麵了問聲“吃了沒?”一樣,再正常不過。
可她為什麼就是不會理解呢?
想到這裏,淩幼成便在心中呐喊起來。那種被壓抑著、被誤解的痛苦如一頭囚籠國的猛獸,隨時會衝破桎梏。
兩個人抱成團在地毯上打了一個滾,丘子佟被他壓在身下,臉頰已是紅暈。那雙欲罷不能的眼睛盯看著他,希望著他能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然而,在淩幼成眼前,這並不是一張丘子佟的臉,而是魚可墨。
他的眼裏隻有她的麵容,三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那已不是簡單的聽著越過太平洋而來的聲音所能夠帶給他的安慰。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那怕在異國,在那個比國內更加開放的大學,他還是堅守著自己作為男人的底線。
為何她就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呢?淩幼成親吻著身下丘子佟的臉,腦海一遍又一遍的問著那個重複了無數次的問題。
西方的資本本義已發展了上百年。而國內也隻是在近三十多年才開始建立起來的。當初若不是高木集團這個有著日資背景的對手,他淩家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他已經很清楚地認識到兩種環境下的企業之間的實力的差異。所以在國外的三年,他一有機會就去接觸當地的上市公司,隻要有值得他學習的,他都要去研究。一百五十年前。就已有人提出“師夷長技以製夷。”那話在今天還是一句真理。他就是那個基督伯爵,他就是那麼被囚禁後,在得到了寶藏,回來複仇的人。
“等我。”他喃喃地說著三年前上飛機時對魚可墨說過的話,差點就要喊出那個名字來。
“不等了,你進來吧。”身下的丘子佟突然說道。
淩幼成如夢初醒,倒向一邊。兩個人都已衣不遮體,隻剩下了最後一道防線。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丘子佟羞澀地摸出一隻安全套,顯然她是有所準備的。
淩幼成哭笑不得,連連搖頭,穿上了褲子。
魚可墨雖與他分手,但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接愛其他任何人,包括最大的競爭對手高天宇,他怎麼會先邁出這一步呢。
“你不是還要回學校嗎?”淩幼成看著她光潔的腹部,說。
“大學而已嘛,又不是中學。”丘子佟不以為然地說,“為什麼要拒絕我?”
淩幼成沒有回答,隻是起身,將散落一地的書放回書架上。
丘子佟依舊坐在地上,看著他,“幼成哥,你人是回來了,可你的心去哪了?”
淩幼成停了一下,沉思片刻,繼續整理書架。
“是還在美國,還是拿去跟她換那隻鍾了?你也看到了,她都把鍾還給你了,你們到終點了,結束了。”丘子佟起身,撲到他懷中抽泣起來,“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好好在意過我呢!”
“你都喊我哥了,我當然在意過你這個妹妹了。”淩幼成說。
“你,你,”丘子佟羞惱著,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