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謹遵教誨!”

殊影停下了磕頭的動作,緩緩起身站立,恭敬的俯身退了下去。

她怎麼忘了,高台上之人,他的血是冷的,就算她在這裏再怎麼求也沒有用。

隻是今日已是三日之約的最後一天,看來和凝兒的約定她是完不成了。希望凝兒不要太記恨她才好,如今她馬上要趕去晉州,也來不及去找凝兒跟她解釋清楚。這次去晉州……,會不會再遇見他(她)們?

站在崖邊出神良久,殊影把四處眺望的視線收了回來。隨即轉身往自己的住處霽影軒走去。稍微收拾一下,也該啟程了。

十多日後,晉州城。

殊影經過幾日日夜兼程,總算是趕到了晉州城。一年多未見,晉州城看起來還是沒有多少變化。車馬轔轔,人流如織,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顏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無一不反襯出晉安國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殊影將手中韁繩交給店小二,將包裹挎在肩上,轉身走進了客棧。

這次的任務非常棘手,她還不知道要在此逗留多長時間。畫像上的人一身蟒袍,身份高貴,行蹤詭秘。手握政權,卻從不理朝政之事,鍾愛收集各種音律詩集。

到底該從何處入手?除了個別曾經跟隨先皇打下江山的老臣,恐怕當朝官員對此人都知之甚少。

對,就這麼辦?杵在窗前思索了半天,殊影總算是琢磨出了一些頭緒。

子時,晉州城太傅府。

殊影身著一身夜行衣,臉蒙黑色麵紗,此時正趴伏在太傅府的房簷之上。

行動之前,她思來想去,覺得當朝為官的幾位老臣中,最有可能和那位四王爺還有所接觸的人,無非就兩個。

第一個就是曾為先皇打下半壁江山,功高震主的“蕭震”。隻是此人如今在家頤養天年,不願再過問朝中之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殊影絕對不會暗中出手逼問此人。

第二個就是太子太傅文彥博,皇帝和當今太子麵前的大紅人。之所以此人不是首選,也正因為如此。

時間在殊影的等待中緩緩流逝,殊影貓著身體從房簷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到了地麵上。

一路躲過十數名巡邏侍衛,殊影停在了一個鏤空的雕花窗前,豎起耳朵聆聽著房內傳來的動靜。在確定屋內之人全部都已入睡之後,殊影用內力把窗戶上的劃鉤震斷,隨即輕輕推開窗戶跳了進去。

“誰”

殊影的動作很謹慎,隻發出了一絲細微的響動。沒想到屋內之人竟如此警醒,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

太子太傅身著一身白色中衣,緩緩從床榻上坐起。躺在他旁邊的婦人,似乎因為他的動作而被驚醒。睜著睡眼朦朧的眼睛,也跟著他一起坐了起來,有些不解的出聲詢問道:“老爺,都這麼晚了,你怎麼起來了?”

“賊人都尋上門來,還怎麼睡!”太子太傅微眯著眼睛,打量著一身黑衣的殊影,臉上毫無畏懼之色。

“啊?賊人?”

許是太子太傅高大圓胖的身軀,遮住了婦人的視線,使得她並未發現,已經徐徐往床榻上走過來的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