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芊笛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就抱著你的錢去過一輩子吧!”
“不……”阿奏突然湊過來,深邃雙眼中溢滿陶醉,“還有一樣東西,我是絕不會舍棄的……”
“那是……什麼?”天哪,看這架勢,難道是要向我表白?不不不,求婚也是有可能的!芊笛隻覺得臉紅心跳腿發軟,“店長……你……”
“還有我‘俊美無敵的外貌’嘛!”阿奏發出得意洋洋的狂笑聲,“啊哈哈哈哈!”
“你這個家夥!”芊笛氣憤地丟過一隻玻璃杯,發出“哐當”的巨大碎裂聲。
“啊!砸破一個杯子!扣!薪!水!”阿奏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黑色封皮筆記本,在上麵記錄著什麼。
“你真是!摳門得無可救藥了!無!可!救!藥!”芊笛處於崩潰邊緣。
“做人當然要精明一點嘛,怎麼可以那麼傻呢?就像剛才來應聘的那個女孩,什麼都不會,甚至連味覺都沒有。雖然我很同情她,但作為一個老板,我怎麼可能聘用她呢?”阿奏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是在努力說服自己,還是在找個理由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店長,你的意思我懂,可是……”芊笛不得已打斷他。
“可是什麼?難道你也想讓我留下她?難道你真覺得我是個冷血無情的大渾蛋?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阿奏糾結得拚命揪著自己的頭發。
“不是……”芊笛向裏屋的方向努努嘴,“她已經等你很久了……”
哈啊?難道剛剛那個來應聘的女孩還沒走?
阿奏幾步走進裏屋:“剛才我說的你都聽到了吧!”
他卻發現靠近牆壁的卡座上,坐著一個黑發長裙的女子,看上去與剛剛的女孩差不多年紀,但卻不是她。
“喔……你是……”難道又一個應聘者?
“請收下剛才那個來應聘的女孩。”
“……為什麼?”阿奏不解。
“請讓她在夜紗工作,”女孩站起身,雙眼直視著他,“她的工資,我會加倍支付給你。也就是說,把她的那部分付給她之後,剩下的都屬於你。”
“哈啊?”
“對於嗜錢如命的阿奏先生來說,這應該是筆蠻劃算的交易吧?”女孩好像很有把握他會答應,“對了,我叫夏錦茗,來自汩羅城,就是那個遙遠的海濱城市。”
見阿奏呆立一旁,絲毫沒有反應,夏錦茗又補充了一句:“請你幫幫她吧。求求你了。”
“這……”阿奏似乎是在糾結,又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也就是說,給她開的薪水越高,我得到的也就越多?那樣的話……我真的要發財了啊哈哈哈哈哈!”
“夜紗cafe”爆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狂笑聲。
每個人都身負著來自過往的秘密。
誰不是這樣呢?
是不是越平和越清朗越雲淡風輕的表象,越覆蓋著痛不可擋的靈魂?
那麼,藏匿於藺子涼清平安寧的容顏之下,究竟是怎樣不可言說的過往?
她曾遭遇的那場讓她味覺功能都喪失的災難,究竟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為何她遠離家鄉,選擇在未名城生活?
為何她偏要留在“夜紗cafe”工作?
而那個自稱是“夏錦茗”的女孩,為何又要出重金來資助她?
或許出發點是貪圖金錢,然而疑團裹挾著疑團,滾動成饒有興味的猜謎遊戲,他想要陪她們把這一局玩到最後。
後來的阿奏,常常在看著藺子涼的時候不自覺地走神,無端端想到很多很多。
“喂,我說你們兩個家夥!到底要糟蹋多少杏仁粉啊!”“夜紗cafe”誕生有史以來最強分貝的咆哮聲。
趴在料理台上的兩個女孩一陣驚慌,手忙腳亂地又打翻了一個中號不鏽鋼和麵盆。
“咳咳……”揮手打散洋溢眼前的白色粉末,藺子涼和芊笛看見臉龐已經氣得發綠變形的阿奏。
“啊,店長,我在教小涼姐做‘馬卡龍’呢,是花生口味的馬卡龍哦,是不是夠酷啊?”芊笛故意擠眉弄眼。
“你!好好的教她做什麼甜點啊?這不是在浪費材料嗎?她又沒有味……”驚覺有些失言,阿奏硬生生地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是的,我是沒有味覺,但一些相對簡單的點心,我想我多練幾次,還是能學會的,”藺子涼輕輕笑笑,表示她並不介意,“那些浪費的材料費,就從我的薪水裏扣吧。我隻是……不想做個沒用的廢人。”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反倒是阿奏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擺手。
“店長,你看你,怎麼可以這麼摳門,小涼姐的薪水什麼的,上次那個姐姐不是說……”芊笛脫口而出。
“啊哈哈哈哈……”阿奏突然爆發出歇斯底裏的狂笑聲,因為用力過猛連眼淚都飆了出來。
果然,芊笛那纖弱的聲線被徹底淹沒,兩個女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突然發狂的男子。
一直笑到快斷氣,阿奏才一把拉過芊笛:“不是跟你說過,千萬不能在小涼麵前提那個叫夏錦茗的女孩嘛!”
“哦……我忘了!”芊笛白了他一眼。
“總而言之,不!許!提!聽到沒有?”阿奏繼續吹胡子瞪眼,“再提我就……”
“扣!薪!水!”芊笛沒好氣地替他接完,“請問店長先生,您還有點什麼別的手段嗎?”
“欸?你們熱火朝天地在討論什麼?”藺子涼把頭湊過來。
“啊哈哈哈哈……”再度響起誇張變形的噪音,阿奏一手攬著芊笛,一手攬著藺子涼,把他們帶到料理台旁邊。
“我們一起來做‘炫酷美極七彩馬卡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