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到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看他身形矯健的飛奔而至,葉立婷把一直隱忍的虛弱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大哥,你來得正好,我還擔心晚了呢。”人前凝彩稱天授為族長,但現在除了葉立婷沒有外人。
“出什麼事了嗎?”天授說話的同時,目光已經到了葉立婷的身上,“天憐怎麼了?”
“呃——,被蛇咬了。”凝彩回答得有些遲疑。
“嗯——?”天授三兩步來到葉立婷跟前,查看了她腿上的傷後沒有說話,直接回轉頭看向凝彩。
連凝彩都沒料到,計劃才剛開始就敗露了。
“大哥……”凝彩支支吾吾的。
“幾年不見,還真把你大哥當傻子了。”天授訓斥,隨後問:“為什麼想要百狐丹?”
“族長您別怪彩姨,是我要的。”葉立婷急忙承認,她不想凝彩替她背黑鍋。
“你受傷了嗎?”天授指的當然是除計劃以外的傷。
“我是替別人求的。”葉立婷回答。
“別人是誰?”天授不囉嗦。
“是昨晚來偷吃我魚的小黑狐。”葉立婷沒有隱瞞,盡管她知道說了實話有可能再也得不到藥了,但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不想為了幫小黑狐而害天授惹上麻煩。
“黑狐?哪裏來的?”天授問。
葉立婷一五一十的把情況全部對天授說了,讓天授自己來做判斷。
“黑狐向來是‘並蒂雙生,一開一謝’,如果違背天命就隻能做一世野狐,這你知道嗎?”天授問葉立婷。
“知道,也問了小黑狐。他寧願變成野狐,也要救自己的同胞。這是他的宿願,我想幫他。”葉立婷回答。
“我們雖同為狐,卻不能插手他族之事。而且你隻問了宿命之一,另一隻你問過了嗎?也許他寧肯死,也不願做一世野狐,那你又該怎麼辦呢?況且黑狐天命如此,我的百狐丹也無能為力。”天授的意思已經很明白,說穿了就是不願幫忙。
“他隻是病了,也許百狐丹……”葉立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授打斷。
“看過花開花謝吧!花謝前,花瓣會漸漸枯萎掉落。雙生中的一隻也是如此,看起來好像是生病,但那不過是經曆中的一個過程而已,他必死無疑。也許我的藥可以暫時有效,但最終他仍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花的美麗不隻在於盛放時,含苞、凋零都有著各自不同的韻味。黑狐的生命在一開一謝中綻放出最美麗的姿態,雖然各不相同,但同樣美豔。我們隻能靜觀,不可強求。”天授的說教讓葉立婷有了短暫的沉默。
“雖然生命的盡頭也有可能是美麗的,但任何生物都渴望著生存。如果族長肯贈予一顆百狐丹,我一定能想辦法讓他們都活下來。哪怕隻是成為野狐,我也想試一試。”經過葉立婷不懈的努力,天授終於動搖了。他長歎一口氣說:“百狐丹我可以給你一顆,但隻此一顆不能再多。我想,。”
葉立婷沒有深想天授的話,欣喜的接過百狐丹,朝拖著還沒恢複的身體,一瘸一拐的朝小黑狐藏身之所奔去。
“我拿到了,我拿到丹藥了。”葉立婷一邊往灌木叢裏擠,一邊高聲呼喊。
過了好半天也不見小黑狐迎出來,不禁有些納悶。“那家夥跑哪兒去了?”
這個灌木叢葉立婷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輕車熟路的穿過了最後一道屏障,雖然腿傷還有些煩人。
“原來你在呀,怎麼叫了半天都不出來?”小黑狐正背對著她蜷縮著,不知道在幹什麼。
葉立婷又連著叫了幾聲,小黑狐還是一動不動。葉立婷開始擔心了,難不成他真的已經失去理智開始吃自己的同胞了?葉立婷不敢想,趕緊跑了過去把小黑狐翻轉過來。轉過來後葉立婷鬆了口氣,因為另一隻正安然無恙的躺著。但看到小黑狐的樣子,心又立刻提了起來。
小黑狐卷曲著僵硬的身子,而且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雙目圓睜充血,瞳孔有些放大。葉立婷實在想不出急救措施,總不能掐人中吧(狐狸又沒有),隻能用爪子扇他的耳光,希望能讓他清醒。
扇了半天都沒效果,葉立婷隻好想其他辦法。還好這附近有水源,可以把他放在水裏浸一下說不定能好。剛咬著他尾巴往外拖,另一隻突然醒了。
“你是誰?你要帶哥哥去哪兒?”小家夥怯生生的問。
“他病了,我帶他去治。”葉立婷顧不得跟他多說,咬著小黑狐的尾巴繼續往有水的方向拖行。
“用水,用水能行。”小家夥的說法與葉立婷想的不謀而合。
“吃了那些草藥你好些了嗎?”葉立婷吐出他的尾巴,喘著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