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在此時擔心起她們來了呢?我想不明白,明明隻是路過,怎麼就有種放不下心來的感覺。蕭讓看出了我的心思,也跟著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來時的方向。
漆黑的荒原,我們沉默著,站立很久,。九陽的一誌噴嚏打破了這片死寂。
我從腳下拾起一棍樹幹,將它點燃,給了九陽照路與取暖。
“我們,回去。”我說。
“回去?”九陽問我。
“回去。”我開始往回走。腦海不停地浮現著在衛國皇宮與秋藤相遇時的場景。
總覺得她的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在吸引著我,讓我如此放不下心來。
蕭讓二話不說,就跟上了我,九陽躊躇著,硬著頭皮緊跟在我身後。
我聽到前方傳來的撕殺,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蕭讓!”我喊了一聲。蕭讓提了槍,似脫韁的戰馬,衝向聲音最激烈的火光處。
“九陽。”我喊了她的名字,一把抓起她抱在懷中,踩出回輪,瞬間就移動到了爭鬥的中心。
秋藤正被圍在中間,四周滿是敵對部落的武士,與她同行的族人倒在了她的腳下,奄奄一息。見我們出現,她先是欣慰,隨後那表情又轉為厭惡,“你們還回來做什麼,我可以解決。”她衝我們吼道。
顯然她的解決沒有成果,看到衣衫淩亂的她,光滑的手臂上有幾道被抓過的淤痕,我猜想她應該差點就被敵對部落抓了去當奴隸。
蕭讓已經完全投入到了撕殺的快感當中。手中的長槍在火光下閃著銀光,將那些不堪一擊的生命一一刺倒在地上。
“你們回部落去,這裏由我們來解決!”我對她說,“保護好自己。”
我召來了冰鳳凰,為她們掃清一條退路,她們在趕來接應的族人的護送下消失在夜色當中。
“嗬,果然是你們,”黑暗中響起了一個冷酷的笑聲。隻見一道閃電突然從天而降,正中冰鳳凰的頭部,我感覺自己的靈力在那一刻又流失了不少。
凡人怎麼會用閃電?正當我納悶時,一個人影在我前方數丈的地方現身。
一身的腥紅,連同那頭上飄逸起來的朱紅色的長發。那是一個女人,臘黃的肌膚上刺著青色的紋身,這不是一般的紋身,我曾在雪域不止一次見到過類似的的紋身。
確切地說,那是紋在他們身上的符文,可以隨時增強他們的法術。他們同屬一個異族。
“又是弑神者!”我對此不以為然,這樣的人,我已經殺了不下二十多年。這些在百年前的人神大戰中,背叛了自己的族人而投向了人類的叛變者,他們被雪域皇城鎮壓清圍剿多次,卻還是存活到了現在。
“冷希殿下,果然是你們。”弑神者獰笑道,“差一點就成功了。”
“成功什麼?”我問她。
“差點就幹你的跟班。”她指了指蕭讓說。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我不解,但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弑神者還是比較難纏的對手,特別剛才那一道閃電的威力,我斷定她這個弑神君不是善輩。
“蕭讓,回部落。這裏我來應付。”我對殺紅了眼的蕭讓說。
“冷希,我不能走。”蕭讓暫時退到我身後,說。
“保護好部落裏的人,這個女人,我來解決,這是命令!”
蕭讓這才跳出包圍圈趕去了部落。
“走了一礙眼的,那更好。”弑神者嘻笑道,“你們也退下,別在這裏白白送死了。”
圍上來的那些武士巴不得這麼多。
“你以為你可以對付得了我嗎?”弑神者似是有王牌在手的淡定,“你才來人間那麼幾天,對於這裏根本不及我們了解。”
這是事實,那次人神大戰,弑神者跟著人間大軍退出了雪域,他們一直在人間活動,而我,包括蕭讓,也才來幾個月的時間。
“其實放在夜裏,已經算是便宜你了。”她攤開雙手,從手心裏燃起兩火焰,她不緊不慢地將它們揉成一團,擲到半空,火焰突然炸成了煙花,幻化出一隻火鳳凰。
“你是焰法師!”我大驚。
“如你所言,正是我焰之法師,我更喜歡大家叫我,弑神者!”她突然大笑,將一道咒語注入火鳳凰當中。那火鳳凰全身散著火浪,猛撲向我的冰心鳳鳳凰。一冷一熱,一藍一紅兩隻造物糾纏,升向夜空。
它們已不再需要我的控製,我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當下的弑神者身上。
“我倒是要見識一下,被預言說成是雪域未來第一冰法師的的厲害。”
我們的較量旋即展開。
曠野下,我的冰雪回雪與她的焰火結界相碰著,迸發出響徹天際的巨響。她對自己火焰法術的運用已到了如火純青的境界,幾乎與我不相上下。
可我還是覺得自己的實力遠不止這些。
冰雹垂落,與她的火球捉對撞擊著,一波接著一波。我的腦海裏隻剩下了堅持。
可是,我又在堅持什麼?我對此毫無頭緒,隻是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叫喚著我,讓我堅持下去。
我想到了蕭讓,無數,我們在一起並肩作戰,從死亡的邊緣爬回來。
我想到了九陽,想到她無助時,撲在我懷中哭泣的悲傷的臉龐。
我也想到了秋藤,想到那股為了族人而舍身的從容。
如果說蕭讓是因為繼承了蕭炎,所以才有那樣的表現,可那兩個女子又是為何如此迥異。我的走神,讓弑神者有了一個可趁之機。一團火焰擦過我的肩膀,燒焦了一攝頭發。
我回過神,跳開的同時便出三重回輪碾壓著她撲來的火焰。
這裏是人間,不像在雪域,四周可以有無限的冰雪可以供我使用。我所能想到的手段十分有限,但弑神者則沒有這樣的顧憂。她的雙手不停地變化著動作,召喚出不同形態的火焰猛撲上來。我感覺自己正在被火焰炙烤,身體的溫度也有了微妙的上升,如此下去,我隻會落到不利的境地。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如何出奇招。但毫無頭緒。
“怎麼,想投降了嗎?”弑神著似乎看到了自己勝利在即。
焰法師是基於火焰為法哭,這火焰不像我手中的冷火,全憑念力而構造,她手中的火焰也需要火的三元素。我突想到了一個狠招。那也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下下策,如果稍有閃失連我自己的命都會搭進去。
但總得試一下。
我突然召回了冰鳳凰,將所有的靈力集中於身上。我可是冰法師,再冷的天氣也不會讓我冰凍死,但她是焰法師,她本身就需要保持一定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