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馬飛喊道。
他一手抓著謝家喬一手抓著王鵬飛轉身就跑。酸浪已經撲上來了,就像要咬住他們後背一樣,馬飛感覺到後背都有了一種蝕骨化肉般的疼痛。好在旁邊有一個山洞,馬飛抓著謝王二人鑽了進去,生物也跟著鑽了進來。酸浪從洞旁呼嘯而過。
“好險啊!”四人慶幸地喊道,他們都明白他們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這是什麼東西?”謝家喬王鵬飛問道。他倆雖然不認識這酸浪,但卻都意識到它是蝕骨化肉的一種東西,一口將人吞下去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吐出的!
“這就是豬籠草中的酸酶,消化老鼠乃至人的東西。”生物絕望地說。
馬飛沉重地喘了一口氣,他也明白這就是酸酶。他看見他們後背凡濺上酸酶飛沫的地方無不是大洞小眼的。
“不——”王鵬飛再次喊了起來,這一次他是聲嘶力竭,充滿了一種刻骨銘心的恐懼和絕望。
馬飛雙手抓住了他肩膀搖著說:“別怕,王鵬飛!你是我們的明星和尖子,個子最高的人!你怎麼能這樣!”他雖然是安慰王鵬飛,但他聲音中充滿著一種尖銳乃至惡毒的嘲諷,他將王鵬飛搖得嘩啦啦地直晃,就像風中的蘆葦一樣。事實上這是他在表達自己的恐懼、絕望和憤怒,因為自從他做了身陷豬籠草的惡夢後,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真的身陷豬籠草,自己該怎麼辦?但每次他都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
“卸磨殺驢啊!飛鳥盡,良弓藏;野獸尺,走狗烹!我這是自找的!作繭自縛,織籠自囚!”生物也長籲短歎了起來。然後他仰起頭絕望而憤怒地喊道:
“白先生!白先生的全能細胞或豬籠草,你們不能這樣無情無義,這樣恩將仇報!你們不能把我們四人當成你們最後的營養品!我們為你付出了多大的心血,獻出了多少骨髓和鮮血!到最後你們不能連我們的骨頭渣子都吞掉啊!”
這歇斯底裏的喊聲在山洞裏轟隆隆地激蕩著回響著放大著,也使恐懼和絕望加倍地放大。。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他們被困在豬籠草中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他們注定要成為這個豬籠草或全能細胞的最後的營養餐。王鵬飛抖得更厲害了,馬飛卻盯著生物,嘴角上浮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哼,說得對,你就是自作自受!但你自己一個人去死還不夠,還拉上我們三人做墊背的!你好狠毒啊!”馬飛心裏說。想到這裏,他心中對生物所有的仇恨全部浮出水麵,他心中的那匹狼崽咆哮了起來。
“王鵬飛,拿出勇氣來!”謝家喬突然厲聲喊道。王鵬飛和馬飛都是一愣,馬飛鬆開了雙臂,王鵬飛停止了喊叫。
“不要怕,不要怕!咱們仨人不是在一起嗎?仨人同心,黃土成金!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咱們不僅是三人,而且還是四人——咱們的老師也在這兒!咱們四人同心,就沒有過不去的獨木橋!”
謝家喬聲音中也有著一種無法避免的恐懼,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果敢和堅定。
王鵬飛安靜了起來,望著謝家喬。馬飛則目光遊離,不敢與謝家喬對視。謝家喬雖然喝的是王鵬飛,便她的眼睛卻盯著馬飛,她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將射穿!
自己這是怎麼啦?這是恐懼、絕望還有憤怒造成的,但憤怒又從何而來呢?自己對生物是有著深深的仇恨,但自己為什麼這樣對待王鵬飛呢?王鵬飛是自己的好朋友呀,自己對王鵬飛也有仇恨嗎?馬飛搖搖頭,明白了這就是身處“不道德的科學”的結果,自己在癩蛤蟆體內時也是一肚子的邪火戾氣,在豬籠草中就更勝一籌!
他感到了一種慚愧,王鵬飛和生物也是這樣,謝家喬雖然是喬哥,但她畢竟是女孩,女孩都有這般勇氣,做為一個男子漢有什麼理由恐懼和絕望呢?他們都把目光彙向謝家喬。
“咱們先合計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看能不能找出一條走出這豬籠草的通道。”謝家喬說。在這危機時刻,她的強勢就顯得更加明顯。
大家紛紛點頭,然後探頭向洞外望去,隻見洞外酸酶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泥濘,它散發刺鼻的酸味和死亡的味道。四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洞外是出不去了!
生物沉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打量著四周,搖著頭對馬飛說:“為什麼這個全能細胞會變成一隻豬籠草呢?”
這個馬飛一開始就明白了,他說:“你說過花兒是植物的生殖器,這個全能細胞要生出一個人體,所以它變成一個豬籠草是有道理的。”
生物沉重地點點頭,說:“也隻能這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