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青磚鋪成的小路,他們疾速地走過了沼澤。路上謝家喬對王鵬飛說:
“都是咱倆平時老說這些競賽題像一隻隻癩蛤蟆,看著都想吐,現在應驗了吧?多虧了馬飛的神筆,咱們才沒有被些癩蛤蟆吞掉!”
“它們即使不變成癩蛤蟆,咱們也會淹死在題海之中!反正都是一個死!”王鵬飛說。
“我寧可被淹死——我希望死得幹淨一點,不那麼惡心!”想起自己差點葬身於那些醜陋惡心的口中,謝家喬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他們走出沼澤,但麵前又矗立起一座大山。
與前麵的黃土高山並不一樣,這座大山是典型的《水滸傳》強人聚嘯的大山,山寨上三關雄壯猙獰,三關上旌旗飄揚,鼓角相聞,刀鬆戟劍林立,滾石擂木堆積。
“壘起這些寨牆其實是線粒體,細胞中的能量貯存和供應器。它們就像一個個發電廠,不,是一枚枚炸彈,甚至是原子彈!我無法想像怎麼能從它們身上爬上去,因為它一觸即發,我們會被炸得粉身碎骨,連肉渣子都找不見的!”生物說。
“還是競賽題,競賽題壘起的寨牆。隻是它越來越難,比前兩次還要惡心,簡直無法可想!”王鵬飛說。
他倆的聲音中都充滿了絕望,但因為一路上到處都是絕望,所以現在連他倆的絕望都變得平淡無奇,波瀾不驚。
大家不由得向馬飛看去,馬飛深深地歎了口,三關終於出現了,該來的都來了!但自己卻不知何才能攀上去。
大家包括馬飛又把目光投向謝家喬,謝家喬說:“自古華山一條路,隻能上,不能退。咱們也沒有退路,我估計酸酶會很快追上來了!”
像是印證她的話似的,酸酶的咆哮又追上來了!它的咆哮聲中帶著更大的憤怒,更大的貪婪,更大的必欲得之的決心。
“王鵬飛,咱們試著做這些題!”謝家喬麵露堅毅之色,“也該咱倆出力了!那怕死咱們也要努力到最後一刻,不能白白地坐以待斃!”
馬飛三人都驚奇地望著謝家喬,一個女孩如果有堅忍的素質,男孩們是遠遠比不上的。
做這裏的題也很奇特,用的是古代的算籌,算籌還不時變幻成杠杆、滑輪什麼的,他倆拿著它們算這道題,就像搭建積木玩具一樣。
馬飛轉過身來,前麵是越來越近的酸酶大潮,身後是謝王二人緊張的討論聲。酸酶浪潮越來越大了,現在就像錢塘潮一樣了!不知這一次四人能不能逃過這一劫?自己已盡了最大的努力……
“從勾股定理入手……再導入一個一次函數……再應用黃金分割……再列出一個二次方程……啊,妥了,出來了!但算籌用完了,啊,馬飛快來,把答案寫出來!”謝家喬興奮而又緊張地喊道。
馬飛連忙走過去,在搭成的積木上麵用神筆寫下最後的答案時——這答案很奇怪,是“H”這個字母,奇跡發生了,這個H和下麵的積木變成了一道雲梯,搭向高不見頂寨牆!大家頓時歡呼了起來,連忙向上爬去。這時酸酶已經追來了,但它還是晚了一步,它憤怒地拍打著寨牆,激起巨大的浪花和泡沫,它飛起的雨點又將四人的背部打出了許多大洞小眼。
四人奮力地爬行著。爬到中途雲梯突然又變了——它對馬飛變成了學校綜合樓邊牆的牆梯!是那種嵌入牆壁的矩形鋼筋。這是爬上綜合樓樓頂的路呀,一條死路啊!馬飛一頭冷汗再次驚出,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定?自己走過了這麼多艱難險阻,九死一生,難道到最後仍然是死路一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