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飛口裏已幹澀地說不出話來,但他心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是豺狼的陰魂,豺狼的餘孽,一定要消滅它!馬飛鼓起勇氣,挺起神筆,向對麵的王鵬飛刺去。

這一筆馬飛出得非常艱難,因為對麵畢竟是王鵬飛的形象。但必須刺出,必須刺出!馬飛激勵著自己,判官筆刺到中途,王鵬飛變成馬飛,神筆繼續前進,馬飛又變成了一匹狼,神筆加速出擊,當它刺中狼頭時,狼變成了一個大氣泡,“嘭”地一聲氣泡破裂而消失。

馬飛鬆了一口氣,但麵前的又一截雲梯又斷裂了出來,它竟然變成了謝家喬的形象!

馬飛呻吟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他不敢看對麵的謝家喬!但他卻無法阻止對麵的謝家喬講的話傳過來,這仍是以馬飛幹澀古怪的聲音講的:

“也許你對我的傷害比王鵬飛還要厲害!看看你對的同情和憐憫開了什麼花,結了什麼果吧!你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變成了真實的故事,使我坐實成一隻癩蛤蟆!到時候你展翅一飛,留給我的隻有傷口,永遠流血的傷口……真是情何以堪,人何以堪!”

刺出去!刺出去!神筆出擊!必須出擊!馬飛閉著眼睛更加艱難地刺出手中的判官筆。他即使他閉著眼睛,也能看見神筆刺到中途謝家喬也變成了馬飛自己,然後又變成了一匹狼,神筆刺中狼身,狼也變成了一個大氣泡,氣泡爆裂消失。

雲梯土崩瓦解,煙消雲散,馬飛四人摔了下來,落在地上。

但他們並無大礙,因為他們隻是落到第三關的關前,落差不高。隻是酸酶窮追不舍,馬上又要追上來了!

“還是線粒體……”生物說。

“還是競賽題……”王鵬飛說。

“來吧,咱們解開這道題!”謝家喬說。她與王鵬飛緊張地解出了這道題,喊馬飛將它寫出來。

“心中的豺狼如此陰魂不散,也許還會生出新的,要不斷地清理,也許得清理一輩子……”馬飛深深地沉浸在這一思緒中,他對謝家喬王鵬飛急切的聲音充耳不聞,他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真不知道如何時才能使自己平靜下來。

謝家喬和王鵬飛對著馬飛大喊大叫起來,這時酸酶已在衝擊著第二關,他們鼻子又充滿了那種可怕的酸味。

馬飛望著謝家喬和王鵬飛,目光中也是這樣的複雜難言,但最多的還是深深感情,裏麵也包含著一種歉意。謝家喬和王鵬飛都愣住了,停止了喊叫,隻是呆呆地望著他。

馬飛轉過身來,以一種無法遏製的激情揮筆向寨牆上寫去:

輕率的人大踏步走到

尼日爾河邊上河馬跟前,

或者急忙搜索草原,

扒獅子的皮,這倒安全。

但是坐在家裏的人

搜索枯腸,嚴酷而昏昏然,

在那兒和思想上的豺狼鏖戰,

卻非常危險

隻有這首詩才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也隻有寫出這首詩才能平息他波瀾起伏的心!隻是這首詩缺了最後一句——最後一句沒有出現,這使馬飛暗暗心驚。

而這首詩立刻變成了一架雲梯,通向三關的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