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一看不好,都替李天良捏了一把汗,卻見李天良靈敏地一縮一閃,躲入人群中,偏巧不巧地躲在曾世澤身後。大光頭哪裏肯這般輕易作罷,兩步便追了上來,伸手就越過曾世澤想揪出李天良,粗魯地將葉璿往旁邊推了個踉蹌。
曾世澤看得心頭火起,一手將葉璿攔腰抱起,另一手扣住大光頭手腕,用了幾分暗勁,將大光頭推開了幾分。這真是無妄之災,連看個熱鬧都能看出麻煩來,但他又豈是怕麻煩的主,他不主動去惹麻煩別人就該燒高香了。
“你他*娘的給老子讓開!要管閑事也不看看地頭!”大光頭正在氣頭上,況且身邊還有兩個能打的馬仔,又在自家地盤上,於是便理所當然地目中無人,嘴巴也不幹不淨起來。
“嘴巴放幹淨點!說話像放屁一樣的家夥,我倒真要看看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敢在我麵前稱老子!”曾世澤的字典裏就沒個“怕”字,這類不知好歹的貨就是欠收拾,看著圍上來的大光頭和兩名紋身青年,嘴角勾出一個玩味的笑。
熟悉曾世澤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表情是個危險信號,意味著他的火氣也上來了,不及時遠離那便遭殃了。可惜大光頭並不認識曾世澤,自然也無法識讀這個信號。
曾世澤本就沒打算在此地久留,隻要不弄出人命,好好教訓一下這橫慣了的地痞,讓他們明白傷筋動骨的滋味,也是在件大快人心的事,估計這幾個貨也不會報案,即使報了警察理不理還待兩說,他早拍屁股走人了。
“誰敢動我師父!”劍拔駑張一觸即發之際,人群中響起一聲雷吼,卻見小虎帶著三名紅發青年從人群中越眾而出,護在曾世澤身前,另一側周通海也帶著阿龍和另一名紅發青年站將出來,形成犄角之勢,一下便在人數和氣勢上將大光頭三人壓了下去。
圍觀的人群膽小的便自覺地散去了,餘下的就有人開始仗義持言,紛紛指責大光頭的言而無信,一看情勢不對 ,大光頭撂下一句狠話,帶上兩個馬仔轉身便走。
沒走幾步,看見個石蹲,發狠地踹了一腳,卻踹偏了一些,鞋跟從石蹲邊滑過,小腿被尖利的石角劃了一道口子,一時鮮血淋漓,倒驗了第一卦的“血光之災”,兩名紋身青年隻好抬著大光頭灰溜溜地走了。
人們笑話三人,以為一場鬧劇到此結束的時候,緊接著卻上演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走出一百多米,大光頭才放下腿自個走路,又教邊上一個小孩哭得心煩,上前便喝罵:“哭什麼哭!要死呀!”
原來小孩在草地上玩,被馬蜂蜇了一下,正哭得厲害,他媽媽正一邊安撫一邊擦藥,被這一喝嚇著,急忙抱著小孩走開,小孩邊哭邊指著頭上的樹冠:“馬蜂在那裏!”
大光頭正氣無處撒,一看離地約兩層樓高的樹枝上,一個藍球大小的馬蜂窩赫然在目,進進出出的馬蜂忙個不停,頓時心念一轉,一個惡毒的想法便迅速生成,彎腰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隻見大光頭嘴角扯起一個陰狠的笑,仰頭側腰,抬手一扔,石頭便飛向枝頭的蜂窩,“啵”的一聲準確命中維係蜂窩的結點,整個蜂窩便掉了下來,撞過樹杈,磕磕碰碰地摔到地麵上,早已支離破碎,蜂群四散飛舞。
大光頭暢快地大笑著飛快逃跑,心下痛快地想著這下估計有不少人要遭殃了,別人的痛苦正是他的快樂之源。可是很快,大光頭的笑就變成了慘叫,蜂群已經循味而至找上了他。開始隻是一兩隻,幾隻,但很快地便群湧而至,蟄得大光頭嗷嗷直叫,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滾掙紮,那碩大的光頭上粘滿了烏亮的馬蜂,倒似瞬息之間長出了一頭黑發。
李天良已經從曾世澤身後站了出來,回到他的卦桌邊,拾起掉在地上的紙片,看著上麵潦草的最後一個“你”字,搖頭歎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害人即是害已,這一下,是必死無疑呀!”
人們冷汗津津地聽著李天良的卦語,轉頭見大光頭躺在地上已經不怎麼動彈了。等全身護具的消防員將其抬上救護車,急救醫師摸了摸被腫得變樣了的脖頸,已經沒了脈博,又翻開同樣腫得異常厚實的眼皮,瞳孔都已經煥散,隻好無奈地搖頭,盡人事地安排電擊助搏,終究是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