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世澤8歲時的事情了,那會他初學葉家拳,拜在葉輝名下,但這師父卻對武學興趣缺缺,家傳武學都沒學到幾下,對經商倒是還有一手。無奈之下,師祖葉頂天不得不親自跨代傳授,卻對曾世澤越教越喜歡,都差點分不清徒弟還是徙孫了。
那天曾世澤一進葉家大門,便看到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直哭,左右又不見人,便掏出棒棒糖,逗得小女孩破涕為笑。以後每次曾世澤到葉家來練拳,便屁巔屁巔地跟在他身後,親熱地叫他“世澤哥哥”,又愛哭鼻子,曾世澤便給她安了個“小鼻涕”的外號。
“你抽時間親自去見你師祖一趟吧,上次他說他那孫女近幾天應該回來了。”曾華詠補充道。
杯裏的咖啡冷了更形苦澀,恰在這時下人將早報送了上來。曾世澤翻了一翻,直恨那些記者,真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雪中送炭的沒見過,落井下石的隨便一看都是。
《揚帆地震,曾氏集團或將異主》,說的正是關於揚帆最大股東的變化,和最近幾次較大的人事調整,最後捕風捉影地指出揚帆董事長一職或將花落家旁,曾氏傳承幾代的輝煌或將不再。
《曾氏大少染毒被拘據言為情所困》,子虛烏有的傳言卻被描寫得如同親目所見,又狠狠地在曾家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這年頭還真是怪異,捕風捉影沒邊的事卻成了新聞,人們也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弄得真正的新聞無處容身,不得不越來越像流言了。
曾世澤正為如何把大哥曾世凱撈出來犯愁,這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將報紙往茶幾上一拍,卻拍出一樣東西來,拿起來隻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急切地叫喚方才送報紙的趙姨。
趙姨上來一看,也驚呆了,抖著個身子結結巴巴地:“我,我沒注,沒注意夾有東西。”
曾華詠夫婦倆靠近一看,也一下愣得手足無措。
原來那份送上來的報紙中,夾著一個信封,曾世澤一甩之下信封便甩了出來,而信封裏裝的是一張相片和一張紙,教曾世澤失聲變色的正是那張相片和紙片上的內容。
“三少初返,本不該打擾,奈何此事非三少不可,隻能偏勞了。請即刻返回曾氏故居,尋一條烏玉項鏈,務必於十日內找到。在此期間,貴女友我等代為照顧,屆時以項鏈換人。”
相片上,卻是沉睡著的孫靜香蒼白的麵孔,麵孔一側是張報紙,日期和內容都是今日最新的早報。
曾世澤隻覺得如墜冰窟,那種被監視被盯梢的感覺再一次突顯出來,猶如赤身果體暴露在聚光燈下的感覺實在異常難受。
到底是什麼人,下手竟然如此迅速,完全可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他曾世澤剛剛返回,凳子都還沒坐熱,對方居然就送上這麼恐怖的東西,難道自己一直在對方的注視之下,一舉一動都逃不出對方的眼睛?
究竟是什麼目的?要自己返回故居尋找烏玉項鏈,難道烏玉項鏈還有第二條嗎?對方知道項鏈在曾家故居,為何不自己動手去取,還非得找他曾世澤?這一股勢力是否就是正在打曾氏揚帆集團主意的神秘勢力?
曾世澤強自按下內心的震驚,一邊安撫父母,一邊飛快地拔通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劉正聲的手機,要求對方盡快到家裏來一趟。掛斷後打通孫天傑電話,對方居然不知道女兒已經被人劫持了,隻得向醫院方麵確認。醫院那邊很快傳回驚慌無措的回複——真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對於曾世澤而言無異於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