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故人再現(1 / 2)

曾世澤一聽氣得直想破口大罵,人在你那裏住著,居然不見了,你還說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你是吃什麼的!最後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把差一點將他憋成內傷的氣強壓了下去,可不能再刺激父母那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了。把他大老遠地叫回來,那是因為他曾世澤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要是他這根救命稻草也亂了陣腳,那就真的隻能任人宰割了。

“爸,媽,你們先別著急,還有我在這兒呢,我們一件一件地解決,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定會沒事的。”連番刺激下,曾世澤仿佛瞬間變了個人似的,以往的桀驁任性不見了,代之的是沉穩內斂。

人往往隻有在災難麵前才能顯露真正的性格。有些人像雞蛋,平時看著挺堅硬挺光鮮的,沒成想一碰就碎;有的人像寶石,平素毫不起眼,卻是越打磨越見光彩;曾世澤是兩者兼而有之,平素就已足夠乖張堅強,這一下打磨就益發燦爛奪目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爸,一會劉隊到了之後,你先問問他靜香遇襲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了,看看他的反應,這封信我回頭再自己找他說。下午我便去見師祖一趟,爭取得到葉家的支持。大哥的事我去找部隊那頭的關係,至少應該能保釋吧。你也不用上班了,先在家休息,聽聽消息再說。我現在先趕去醫院一趟。”

安撫和安排了這些,看到父母神色稍定,曾世澤才駕著那輛馬達估計還沒完全冷卻的三菱越野趕向醫院。他車庫裏的車都太耀眼,還不如這車方便。

他心下也有些打算,這個時候還能相信的人實在太少了,萬一打草驚蛇,那靜香便置身在無比危險的境地中了,他更想看看孫天傑知道這件事情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他們的股權轉讓實在太湊巧了,讓人不禁生出些聯想來。

而曾世澤通過另外渠道,了解到又一個不容忽視且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的消息:大哥曾世凱近段時間以來與孫家過往甚秘,和三合會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來往!

從孫靜香病房出來的時候,曾世澤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混亂得像一鍋煮沸的八寶粥,理不出任何頭緒。

據值班護士回憶,夜間兩點巡房時靜香還在床上,那失蹤時間就是從淩晨兩點到天亮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真的是掐著曾世澤的行程下手的。短短的幾個小時,想要不知不覺地轉移一個人,想來不可能轉移得太遠,這是出警的警員推斷的,但曾世澤卻對短時間內找到靜香不抱太大希望。

對方能不留痕跡地下手,並能給他十天的時間,就已經說明對方有這段時間內不會暴露的自信,醫院的出入登記沒有任何可疑的記錄,沒有目擊者,監控視頻也被人刪除了。

隨後聞訊趕到的孫天傑,大發雷霆的同時要求警方盡快找到靜香,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找回,所有作為父親應該表現的焦急和憤怒都無可挑剔,曾世澤隻得把心底的猜測深深埋著,這樣的人要麼是真正無辜的受害者,要麼是深藏不露的陰謀者。

曾世澤對孫天傑的了解實在不多,但也不願相信這會是一個利用傷害子女的方法來達到目的的人,所以安慰幾句便走了出來。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早晨的廣州還透著一夜狂歡後的倦怠。駐足在孫靜香倒下的位置,那些痕跡早已被時間和過往的車轍抹除了。再深再痛的傷,也永遠是受傷的人個人的記憶,生活永遠不會記得,而旁人至多就多了個飯後閑暇的談資。

路過一家早餐店,曾世澤又一次停下了腳步,那裏有兩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孩在玩猜拳遊戲,稚嫩清脆的聲音齊喊著“剪刀石頭布”,圓乎乎的指頭開合著,變換各種手型,贏了的便刮刮輸了的那個的鼻子,玩得忘乎所以,小臉激動得紅樸樸的。

曾世澤不由想起自己的童年來,嘴角泌著溫柔的笑蹲下身去輕聲慢語地問:“叔叔陪你們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