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地理課,是一位師範剛畢業的年輕實習老師講課,她戴著大大的鏡框眼鏡,穿著一條牛仔背帶裙,講課時緊張得經常上句不接下句。這副光景,自然難逃學生們的捉弄,以餘君為首的一幫頑劣分子,很快就把老師欺負得趴在講台上嗚嗚哭起來了。
同學們一看老師趴在講台上哭,課也不上了,一下子都放羊了。教室裏又嘈雜成一片。一張字條開始在課桌之間傳來傳去。等傳到穆雅凝的時候,她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今晚我過生日,大家逃晚自習去我家慶祝,名單如下:穆雅凝、章贇華、莫慧琳、汪芳芳、黃霞、沙裏文、史甘達、楊靖、馬誌剛、莉娜。壽星祝迎春。”
“哎呀,她怎麼不早說呢?我都來不及準備禮物。”穆雅凝小聲地歎息道。
汪芳芳作為班長,實在認為必須有所作為了。她起身到教室外找來了教導主任,也就是四大金剛之一的黃老師,黃老師對著同學們就是一頓狂罵,末了連地理老師也一塊兒罵了:“你這麼哭哭啼啼的哪像個老師的樣子,你這個樣子不被欺負欺負誰啊?既然出來做老師就要有個老師的樣子,別像個嬌滴滴的小姐似的,動不動就掉眼淚……”
地理老師在黃金剛的強烈攻勢下終於停止了哭泣,整理情緒繼續開始上課。
等到下課鈴響的時候,楊靖走過來,遞給穆雅凝一張紙,穆雅凝翻過來一看,是一張鉛筆畫的仕女圖,用俊秀的鋼筆字寫著:“祝迎春,祝你生日快樂!”
穆雅凝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楊靖,以為他給錯了對象,楊靖笑著說:“幫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傻丫頭!”
等到放學的鈴聲終於響起,幾個約好的同學像出籠的小鳥一樣,到操場集合。
“咦,黃霞怎麼沒來?”莫慧琳問。
“她說她今晚有事去不了了。”祝迎春說。
“班長,你也逃課?”馬誌剛打趣地調侃汪芳芳。
“那怎麼了,有生日蛋糕吃逃課也值啊。”汪芳芳說。
“班長,你上課下課簡直判若兩人,還是你下課的樣子好看。”楊靖說。
汪芳芳瞪了他一眼。
“辛苦大家了,我家挺遠的,大家可能要騎自行車去,有不會騎自行車的,我可以帶一個。”祝迎春說。
“我不會騎。”穆雅凝說。
“那我帶你吧。”祝迎春說。
“算了,你看馬誌剛人高馬大的,就別勞煩女同學了,馬誌剛你負責帶穆雅凝吧。”汪芳芳發話了。
楊靖眼睜睜地看著穆雅凝跟著馬誌剛走了。
迎著火紅的夕陽,一群年輕人騎車穿行在空曠的高速公路上,風吹拂著年輕的麵頰,一切都如畫般美麗。夕陽的餘暉灑在年輕的肌膚上,肌膚閃著金色的光芒,女生們的長發隨風飄舞,心兒似乎在飛揚。
大家一路上說說笑笑,史甘達衝在最前麵,時而鬆開兩隻手耍寶,時而蹲在自行車上做個雜耍,時而倒騎車。沙裏文和章贇華並排騎著,一路聊著詩詞文學和足球。祝迎春和莫慧蘭並排騎著,在聊某個武俠片的插曲。馬誌剛帶著穆雅凝沉默地騎著車,楊靖默默地跟在他們後麵。
“對了,史甘達,你們穆斯林是不是有忌口?”祝迎春忽然對騎在前麵的史甘達喊道。
“是啊,我們不吃豬肉,沒關係,你們該吃什麼就吃什麼,給我一盒清真的方便麵就好了。”史甘達蠻不在乎地說,他就是圖個熱鬧,他才不在乎吃什麼呢。
“你別聽他的,他經常在齋戒的時候偷吃豬蹄,還喝酒,嘴上粘著油被他爸發現了。”沙裏文在一旁打趣說。
“這個可不能隨便亂說,這個是嚴肅的問題,你們別開我玩笑啊,我會生氣的,其他什麼玩笑都可以開,這個玩笑不能開。”史甘達嚴肅起來。
大家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