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第一堂課是政治課,政治老師有高度近視,戴著厚厚的玻璃眼鏡。她年紀大了,經常記不清同學的名字,明明是批評甲同學,卻常常念著乙同學的名字。不過,她有個殺手鐧就是點名。現在很少有老師上課點名了,但政治老師卻每堂課都點名,弄得大家神經緊張,再不喜歡上課也勉強來聽課,大不了在課堂上睡一覺。
今天早上,昨晚參加祝迎春生日聚會遭遇不測的同學都睡過了頭,楊靖、馬誌剛、沙裏文、莫慧琳、祝迎春本人都還沒來。
政治老師扶了扶近視眼鏡框,打量了一周稀稀拉拉的教室,翻著點名冊開始點名了。
“汪芳芳!”她點了第一個名字,正所謂擒賊先擒王。
“到!”汪芳芳聲音洪亮地回答。班長就是班長,總是以身作則,即使睡得再晚也要按時爬起來上課。
“餘君!”第二個。
“到!”餘君雖然調皮,但卻不缺課,有時候老師們真是對他感到頭疼,心底裏倒希望他能缺課,可他偏偏每堂課都到。
就在老師點名的當口,遲到的同學陸陸續續趕到了。第一個到的是馬誌剛,他偷偷地打開一道門縫,先從後排把書包塞了進來,然後趁老師不注意“哧溜”一下鑽進了座位。
汪芳芳扭頭瞪了他一眼,他趕緊低下了正在得意的腦袋。
“馬誌剛!”老師這時剛好點到他的名字。
“到。”他沉悶地應了一聲,然後低聲說:“好險。”
“黃霞!”老師接著點到。
沒有人答應。馬誌剛朝黃霞的座位看了一眼竟然是空的。他趕忙急中生智,捏著鼻子用細細的假嗓子喊道:“到!”政治老師居然沒有發現!
這時候,楊靖和沙裏文氣喘籲籲地趕到了門口,正遇到躲在門口發愁的祝迎春和莫慧琳。
四個人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時,聽到教室裏老師已經在點沙裏文的名字了。連叫三聲沒有人答應。沙裏文一拍腦門,痛苦地叫道:“完了!”
“有了。”楊靖卻高興起來,他推開教室門徑自朝座位走去。政治老師見他進來,大聲問:“哎!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遲到了?”
“我叫沙裏文,剛才你已經點過我的名了。”楊靖說。
“哦。”老師沒在意,繼續點起名來。
“哎呀,我們兩個怎麼辦啊?”祝迎春和莫慧琳在門口急得滿頭大汗。“總不能再冒充一次沙裏文吧?”她倆說。
“有了。”沙裏文忽然又一拍腦門。“你們躲在我身後,跟我進去。”他說。
祝迎春和莫慧琳麵麵相覷,將信將疑地彎著腰,躲在沙裏文身後,貓進了教室。
政治老師一抬頭看見了沙裏文,問道:“這個同學,你怎麼也遲到了?你叫什麼名字?”
“老師,我叫沙裏文,你剛才已經問過我了,我忽然想起來你說遲到的同學要罰站的,所以就站到後麵來了。”
“哦。”老師又點點頭,繼續點名。
這時,躲在沙裏文身後的祝迎春已經順利地摸到了座位上。但是莫慧琳個子比較矮,所以座位在前麵。
沙裏文隻好又護著她繼續朝前走。
“哎,沙裏文!是叫沙裏文吧?你怎麼走來走去的?”老師一抬頭又看見了朝前走的沙裏文。
“老師,我發現忘記拿課本了,我回來拿課本。”沙裏文鎮靜地說。躲在他身後的莫慧琳已經嚇得額頭冒汗。
就這樣,沙裏文犧牲他一個,救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