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這可讓他難堪地為難起來。他隻是想借題發揮一下心底那種出於猜忌的叛逆,看她此般地敏感而衝動,好不讓他、反而暗地裏自斥起來,無意間中傷了她的那一腔真摯的情懷,和辜負了她的一番浪漫的真誠。
“隻是開個玩笑,你竟然這般較真!”高梁為自己的萎酸而頗感內疚。
“看得出,你是當真的。”溫小姐顯出幾分委屈,又無法為之申辯,隻是幽幽的看著他。
“看來我……或許你……”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木訥地陪著她,傻傻地垂手而立,暗地自斥不已。是自己變得不容於這等奢侈的場麵,還是這種豪華的排場要將他排斥?
“二位請坐!請坐!有什麼不周請多包函!”一位領班模樣的女子匆匆過來招呼場麵,好言相與,善意挽留。接著無故地訓斥著另外一位無辜的女孩子。斥她招待不周。
“沒什麼的。不是她的錯!是我們。我們無意發生了一點誤會。跟服務員無關。”高梁馬上為那無辜的女孩子申辯著,招呼溫小姐坐下。
“謝謝合作!謝謝!”領班這才將可鞠的笑容回到他們的麵前。
“玫瑰?多美的玫瑰花!”高梁這才意外地發現桌麵上那兩朵豐豔的玫瑰。
一縷清淡的馨香醉人的甜蜜,錚亮透明的有機玻璃桌麵上,一隻淡綠的花瓶中供奉著兩朵鮮豔的玫瑰:一朵大紅,一朵素白;紅得熱烈嬌豔,白得貞潔淡雅。倆廂無間地緊緊擁簇著,靜靜地相儇偎於那燭光下!紅燭就在一隻透徹的玻璃杯中,那截粗大的紅燭正在熱情漾溢地燃燒著,與兩朵玫瑰相伴著多情!
他不禁隨之想起那束玫瑰花。他想尋問,這兒正是那束玫瑰的娘家?
“是嗬,她可是盡情地將生命的底蘊盡情綻放,是她最後的燦爛!生活空間裏有了鮮花的點綴,那狹隘的空間也就隨之變得開闊起來?”
燭光下,默默交臂廝守著無言地投契的玫瑰,她正不顧後果般地盡情綻放出了生命那旺盛的燦爛。那含蕊盛開的溫馨,嬌滴滴地多情。那深切的專注,宛若那、情竇初開的心靈,羞澀地、情如心扉輕啟,寄予一種美好的崇尚與期待。抒發出一種甜蜜的感懷與向往,那赧熱的臉、溫熱況且真誠,企手可及間,怎忍企手。與之默默相與。
隻那,炙熱的燭光,默默地佇立在通透的玻璃杯中。這兒的紅濁不淌淚,不知多情,不解風情似的。高梁也在默默地傾懷感受著這輕佻的靜謐,於浮誇的情潮中潔身自好般地,像是多了一份純潔的情感!
“這可就是那束花的娘家吧?”高梁還是忍俊不禁。
“不是!”她回答得很幹脆,不假思索地。
“那是,來自天堂?!”高梁調侃著。
“不不不!”她像是遇上了非禮,很敏感地滿口否認。
“那是……”高梁揣猜不出。
“她來自甜美的伊甸園!”溫小姐眼中閃爍出向往與期待的亮光。
“噢。那園中隻有九朵玫瑰?”
“不。滿園都是!”
“那為什麼不再折下一朵?”
“為什麼?”
“那豈不是完美無缺?!”
“你見過完美無缺的東西?”
“人都是在追求完美!”
“有人說——追求完美是種罪過!”溫暖意味深長地說:“這時我好像突然明白,人生沒有完美。為什麼偏要追求那種並不存在的東西?為追求那種虛幻縹緲的東西,忘了自我,那不是一種罪過?有時真要演變成一出罪惡的悲劇!你可沒有,我可遇上過!為了追求從一開始就明知那是並不存在的東西,誰知道,你失去了多少?”
……高梁頓時無言。陌生地看著她。她分明不是在說他,但從中他偏也聽出了自己的失落處。有些事情,後悔也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