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不知道是蔣默默開始蛻變的第幾天了。我們又經曆了好多場考試，又參加了很多次活動。我一次比一次活躍，每一天，我都把任豪當作追趕的目標，每一天，我都在向他看齊。雖然可能動機有些不純，但也正因如此我在成為著更好的自己的路上越走越遠。老師曾對我們說，沒有最好，隻有卓越。我喜歡上了這種尋找自己極限的感覺，我的成績從一開始的二十多名，一點一點，第十五名。老師也越來越喜歡我，和同學我也嚐試著去熟絡。當高一最後一次考試結束，我考到班級第五名的時候，任豪徹底對我刮目相看！
“哇，薑沫兒，真是不能小看你，次次都帶來驚喜。”
“還不是你輔導的好。”
“別，千萬別這麼說。你看這兒，我都沒進前十！”
“嗯，第十一名，你也進步了呢！”
“薑沫兒，能不提第十一名嗎？你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把我拍在了沙灘上！”
“那你也加油嘛，上課就別再玩手機了，有時我都替你擔驚受怕。”
“誒誒，薑沫兒！膽這麼小，這一年白教你了。不過······我是眼睜睜看著你一點一點變成現在的蔣默默的，這一路，還真是辛苦呢。”
“什麼啊，這一次考了個第五名，你就把我誇成這樣，萬一是巧合，下次退步了，我都丟臉死了。”
“不丟臉！”任豪突然提高了嗓音。
“欸？”
他正想說著什麼，上課鈴聲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已經走上講台的老師，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就回到了座位上。
“同學們，期末考試結束，再開學你們就是高二了。也就意味著，你們該考慮是學文還是學理了。”
“老師，我們要分班了嗎？”班裏一個男生問道。
“對，我這就給你們發一個你們每次考試文理成績的對比表，你們拿去做參考。”
分班，嗎······
我偷偷地看看任豪，發現他也在看著我。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依舊是我率先躲開視線，等著前麵的同學傳過來成績單。
“薑沫兒，你理科好呢。”任豪突然對我說道。
“是啊，你，文科分好像比較高······”
我放下成績單，把玩著手中的筆，拔掉蓋子，蓋上蓋子，再拔掉蓋子······
為什麼要分班，我還沒有想過如果和任豪不再是同桌，那種日子······
想得出神，筆蓋不小心掉到了任豪那邊的地上。
我看看他，他彎腰幫我撿了起來，卻沒有打算還給我。
“都拿到成績單了吧，有同學沒有嗎？現在我給大家講一下咱們學校文理班的分布情況，還有就是一個需要考試才能進的提高班·······”
很想仔細聽老師在講台上說的是什麼，可卻怎麼也聽不進去。我想此刻的任豪應該是和我一樣吧，因為那個筆蓋也被他立起來，再放倒，再立起來······
筆蓋就那樣立在我們兩個人的桌子相交的縫隙上，我一隻手托著頭，另一隻手就故意再次放倒它。我看看任豪，他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在盯著那筆蓋，伸手又把它立了起來。
我們兩個就這樣玩著，誰也沒說話，誰也沒看誰。
不知他是在怎樣，反正我的心情·······
一團亂麻。
又過了很久，不知我們都重複到了第幾回合。任豪突然打破這種無限循環的狀態，他用手扣住了筆蓋，另一隻手拿過我的筆，扣上。
“薑沫兒，你要考提高班嗎？”
“我······”我不知道。我連學文學理都沒想好，我不想和任豪分開，現在我做決定的依據隻有：任豪會選文科還是理科，怎樣我們兩個分到一個班的幾率才會高一點。
“我要考。”
“欸？”
“以你理科的成績，試一試應該能考上，怎麼樣，你要考嗎？”
“任豪······”我已經徹底傻楞。
“薑沫兒，我去考理科的提高班，你會去嗎？”
······
沒出息的，到後來我也沒說出個準確的答案來。先不說任豪能不能考上，我覺得我都不一定能。
還有，我最在意的是，任豪為什麼要選理科，為什麼要考提高班，他說的那些話，代表他也不想和我分開是嗎？我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你情我愛的時候，可我卻還是在意。
放學的時候，上車前，任豪對我說，“薑沫兒，假期的第三個周二，我在考場等你。”
說完他就走了。
······
我坐在車上，“徐叔叔，我們走吧。”
像往常一樣戴上耳機，聽聽英語。
可情緒，卻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