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為什麼連向你說這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有些泄氣地回到新的班級裏，坐在座位上，想著以後旁邊的桌子不再是任豪的，就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才回來，幹嘛去了！”宋迪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
“默默？剛剛曆史老師收作業來著，你沒在，我也沒找著你的卷子，所以曆史老師說你再去辦公室交一下。”
“嗯，知道了。”
“怎麼又跟丟了魂兒似的，默默，難道你戀愛了？”
“沒······沒有！”我緊張兮兮地否認著，“我不可能！”
“知道啦，幹嘛反應這麼大。”宋迪不理解地皺著眉，感覺她此刻的眼神就如同一根根沾滿諷刺氣息的箭，我不得不躲開。
“我去交卷子了。”我急忙逃離她的視線範圍，可還沒走出教室門口，我就又返了回來。
“怎麼了？”
“······”
我沒有回答她，迅速翻出夾在書裏的卷子，跑出了教室。
“暈，我說怎麼找不到她的曆史卷子，原來夾在了數學書裏！”
······
“報告。”我輕輕地敲敲門，禮貌地推開一點，就看到了曆史老師。
“進來吧。”
辦公室很大，裏麵有很多辦公桌，兩兩一組並排放，這是整個年級的曆史老師共同使用的辦公室，被稱作“高二曆史組”。
“老師，我來交卷子。”
“好，放在那一摞上吧。”
“那老師，我就先······”
“報告！”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我猶豫了。如果現在離開，豈不是和他再次撞個正著！
“老師，等一下自習有什麼作業安排嗎？”此時我的心裏盤算著，等他和老師說話的時候，我再趁機離開就行了，反正他們在辦公室的另一邊。
“嗯······那你就順便把這些卷子拿回去，發了，嗯······然後把這道題用投影打出來作為思考題。”
“好。”
“欸？我那個題放哪了······”
曆史老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以前我就接觸過她，覺得她很可愛，很親切。可今天這種感覺全然消失！老師啊，您再不快點，我的計劃就該泡湯了！
曆史老師還在到處翻找著，我聽到另一頭的說話聲，“好了，你去吧。”
“嗯，老師再見。”
他走了！還好，雖然順序反了，但目的是達成了。
“啊，在這兒！給你，這個最後快下課的時候，收上來。”
“行。”
“好了，去吧。”
“嗯，老師再見。”退到辦公室門口，我輕鬆地推開門。走廊裏的光線有些暗，我看到一個男生靠著牆，好像正在罰站。不想惹上什麼事情的我低著頭，加快腳步。
“為什麼不來。”
經過他的時候，低沉的嗓音讓我腳下一頓，險些站不穩，好在一隻溫熱的大手及時穩住了我。
“我問你那天為什麼沒有來！”
相比上一句，這次他的語氣有些著急。和暑假前的任豪不同，現在的他竟讓我有一絲的畏懼。我不敢抬頭，不敢轉身，抱著卷子的雙臂緊了緊。
······
“對不起。”
成功說出了憋在心裏將近一天的話後，我撒開腿就朝班裏跑。途中不知撞了幾個人，說了多少次“麻煩，借過一下”，明知他不會追上來，可還是不敢回頭，不敢放慢速度。你要我怎麼向他解釋，告訴他我為了阻止母親自盡，狼狽不堪地到早上以至於錯過了考試？告訴他從那之後我每分每秒都緊張焦慮，沒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除了胡思亂想？告訴他我有多後悔沒能和他聯係一次嗎？可是即便我心裏再怎麼洶湧澎湃，麵對他的時候這些全都堵在了嗓子裏，咽不下又講不出。
我不想讓他因為同情去原諒我······
回到班裏，把卷子和題目都交給了曆史課代表，我就趴在桌子上閉了會兒眼睛。
可任豪憤怒的臉突然浮現，我立刻瞪大了雙眼！
“默默？！”
還沒緩和下來的神經使我目光渙散。
“默默，你的臉怎麼這麼白！沒事吧？”
宋迪的聲音將我從恐怖的幻象中拉了回來，我慢慢直起身，“沒事兒，有點兒犯困。”
“哦，困就睡一會兒吧，反正現在沒有老師。我幫你看著！”
“沒事，不用了，學習吧。”
宋迪見我好像真的沒什麼問題，就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