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輕歎了一口氣,即便再親的人,也已經沒法讓他冰冷的心熱起來,他喜歡將一切撐控到自己手裏的感覺,他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拋棄他的機會。最親的人也不行。
“謝謝你的提醒。”裴毓揉了揉眉角說道。
“我的命是你救的。”幹脆利落,置地有聲,像是在說,我的命都是你的,何必說謝謝。
“阿謹,不要動她。至少目前不可以。”
“是。”
“可是她在榮華酒店,那裏好像是……”鬱謹忍了忍終是沒忍住,開了口。
“對啊,我也覺得有意思。”裴毓朗聲笑出來,右手無意識的輕敲著桌沿,眼睛裏是從前沒有過的好奇神色:“我剛好訂了榮華酒店的包房,晚上……請朋友過去吃個飯。這還真是緣分不淺,走到哪都能碰見啊。”
鬱謹直tingting的站著,像是經過特種訓練的雇傭兵才有的姿勢,身體成一條直線,眼睛裏沒有任何光芒,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安靜起來虛無的像是不存在。
裴毓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他,骨節分明的五指像是彈鋼琴的虛擬動作一樣,來來回回的換著,臉上淡淡的一縷笑意若有若無,他慢慢閉上眼睛,低沉的嗓音,如帝王一般的姿態,是鬱謹一貫熟悉的話:“你下去忙吧,有什麼事我會吩咐你。”
“是。”鬱謹轉身,聲音裏沒有一點溫度,隻是任憑吩咐,絲毫沒有停滯,幹淨利落的離開。
鬱謹走後,裴毓接通了內線:“任秘書,你來一下。”
30秒鍾後,門外有敲門聲,很有規律,節製的,三下。
“裴總,是我。”年輕的女人聲音。
“進來。”裴毓站在落地窗前,頭都沒回的說道,桌子上那份資料已被他鎖入櫃子抽屜裏,鑰匙隻有他一個人有。
“裴總,您有什麼事情?”一襲工作製服裙打扮的任秘書很有一種端莊大方的氣質。此刻的裴毓雙手插兜,修長ting拔的身體,勻稱細致,任如霜見過裴毓在健身房鍛煉時裸露的上身,八塊腹肌,還有深深的人魚線,一絲贅肉都沒有,比模特還模特的身材讓她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為折磨女人而生的,任如霜總會有這樣的想法。隻是看著他的背影,她都能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西裝裏麵的完美身材,任如霜知道她跟那群裴總身邊的飛蛾一樣,隻是她比她們更理智些罷了。
可是如果真的能燃燒一次,她又何嚐不想,燃燒的下場就是離開,她寧願這樣遠遠的陪著他,遊戲人生也好。
任如霜壓下心裏的渴望,又恢複從前該有的職業姿態,靜靜的看著這個站在金字塔ding端的人,陪他一起俯視著腳下的芸芸眾生。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今天的裴毓竟無意間流露出一種孤獨寂寞之感,任如霜有些震驚了,可是她什麼都不敢問。沉默許久,裴毓終於淡淡開口,像以前吩咐她做的無數次的事情一樣,冷漠,冰冷,像是例行公事:“晚上六點,你讓花店送一束紅玫瑰到榮華酒店,簽收人簡雲溪。”
“是。”她快速的回答,一絲遲疑都不敢有:“還有別的事情嗎?”
“今天五點以後的應酬全部都推掉,我有私事要處理。”不容拒絕的命令。
“是。”對於裴毓的命令,她向來隻是這一個字的回答。
裴毓仍舊沒有轉過身,淡淡的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