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緇衣盡棄......夢魘(1 / 2)

洛木倒下來就沒知覺了,入了秋的晉都沒了寒蛩鳴泣,倒是極為安靜的。洛木倒是好些時日沒有這樣將心事放下,什麼都不想了。這幾日洛木被陣法虐的可夠慘的,好不容易有些頭緒卻又失敗了。靈台也勞累了吧,洛木如同墜入墨色的漩渦,無力掙紮。

“這樣就有靈識了?”無法看見色彩的黑暗,這聲音出現的如此突兀,好似上古大神開辟天地之後第一次出現了生機。

“我在構思一個故事給它。這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我就用陣法製造一個可以和我說話的人。”洛木好似生性便厭惡這人的聲音,想掙紮卻感受不到自己的軀殼。好似這天地本來便顏色誘人,看不到的隻有洛木而已。

“你連為自己重塑肉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種事,隻怕你是一時興起。”

話音落了,天地又是一片黑色的鴻蒙,好似過了百年的時光,細碎的聲音漸起,越來越接近。這次洛木突兀的有了一段記憶,一段刻入魂魄的記憶。這個記憶是洛木的視角去看的,那些記憶中的人會叫洛木‘靈兮’。那些美好的容顏帶給洛木的終究是舍不去的傷感,洛木用了幾十年時間將故事當做是自己。那些細碎的聲音早已消失於這片鴻蒙之中。

洛木感覺自己同這天地連在了一起,不記得多少年了,她渴望看到光,看到不知曉的顏色。她已經不隻是能聽到聲音了,那些同天地相連的陣法紋路源源不斷的集結著讓洛木成長的物質。

“你忘了它幾百年了?”又是那最開始出現的聲音,幾百年?洛木不知道時間是什麼概念,如同她不了解那段被強行植入的記憶是為何一般。

“我本來就是為了不寂寞才設的陣法,與它,能存在便是我給予它的恩賜了。”這句話讓洛木有了第一種情感,冷漠。不喜歡這樣,不喜歡被人厭惡。

“它和天降花連在一起了,我這一生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東西。”惡心?什麼是惡心。洛木好奇,這是對它的評價嗎?“鬼,幫我把它和天降花分開。它若和天降花聯合,我如何依賴天降花?”痛,靈魂被撕裂的疼痛,洛木的感覺已不隻聽覺了,這種傷害讓洛木身上陣法的紋路都斷裂了。

“鬼帝,忘川於我又有何難。”這個聲音是陌生的,隔了河岸,隔了天涯。

“你從六界混戰就找我,為了什麼。”鬼帝的聲音是不耐煩,像是被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惹毛了的感覺。

“為何?自然是為了贏你。”這聲音也是傲氣十足,接下來的聲音是奇怪的,好像與肌膚相觸,卻沒有親近。洛木惹到奇怪的東西,冰涼的,毫無生機。

“你,這東西是什麼,如此惡心。”嫌惡,為何所有人對洛木都是嫌惡,記憶中是,這裏也是。

“你要找嗎?落入忘川根本不可能活。而且它不是生物。”鬼帝的聲音響起,生物?這都不算嗎?

忘川是什麼?是這怪異的感覺嗎?緩緩下沉讓洛木遠離了那些聲音。不知多長時間過去了,世界有了光,雖然遙遠洛木還是看到了。鬼都的血月透過水讓洛木看到了第一縷色彩。越來越接近了,好似能抓到一般。抓到了,為何這不是邊緣。從忘川水麵浮起的洛木看著一望無垠的荒無人煙。順著流水飄來好些燈盞,濃烈的霧氣讓遙遠如此遙不可及。

有擺渡人來了,洛木躲入水下。孤零零的竹排載著殘破的魂魄從洛木身邊遊過,洛木浮起來看著遠去的渡船。跟著它,為何渡船後麵有水紋,而自己經過卻什麼都沒有。那是什麼?怎麼和忘川的感覺不一樣,他們登岸了。洛木躲了起來,等孤魂離開了,擺渡人撐起竹竿離開了。

觀察了好長時間,洛木忍不住好奇,學著孤魂的樣子登岸了。岸上的光亮讓洛木在一低頭之間便看到了自己。

“啊。”終於醒過來了,最後那一眼沒把人給嚇死。那樣子何止是惡心啊,洛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身體毫無形狀可言,連眼睛都看不到,都不知道怎麼看到光的。

天還未亮,緩了一會才發現有些涼意。難不成是自己對陣法的理解纏綿在腦海結果做了這樣的噩夢?

洛木起身穿好了衣服,柯家人還未起,洛木想還是不要去吵別人了。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迎麵吹來的冷風倒讓她清醒了。那三人的聲音,好似很嫌棄那個有了意識的陣法了,不過怎麼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呢?

是畫師和墨觴,洛木想起來了。莫非自己真實那個東西?畫師一時興起設的陣法有了意識,存活下來了?這太刺激了。

想來被植入的記憶和自己對於之前世界的記憶卻是一模一樣。若是隻當這是個普通的噩夢,那就沒什麼好想的。若是是記憶的回歸,這件事就值得推敲了。按照夢裏麵的信息,這個故事發生在畫師自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