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邊緣,Lm攀上樹枝,滾進了灌木叢。僅僅一秒之後,整個樹林都被燈光籠罩。三艘巡邏飛船停在天空上,一小隊士兵落到地麵,靴子踩得樹枝吱吱響。
Lm一刻也不能鬆懈,在樹林奔跑。明天早上,他本該出現在那個地方,接受指揮官的榮譽。但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現在他要逃離他們的計劃。
黑暗中,樹林的各個方向傳來沙沙聲。這更讓他呼吸急促起來,每一步都盡最大的力氣,跨越最長的距離。天空照射來的燈光刺眼炫目,到處遊蕩。他必須謹慎的躲過探照燈,還要不讓追來的小隊發現他。
黑夜,能給他最好的逃跑路線。他不知道能逃到哪去,在跑去的方向,他從未去過。也許是一堵城牆,也許是一片草地,也許還是樹林。飛船是不會累的,樹林裏搜尋他的小隊更是體能超常。還能跑多久?他已經感覺到胸膛內火熱無比,鼻息滾燙。他現在才想起,晚飯應該多吃一點。
撲通一聲,他被一棵樹的盤根絆倒,摔在地上。他必須要趕快起來,後麵的一名士兵已經發現了他。小隊正往這裏趕來,飛船的探照燈也漸漸移來。
“該死!”Lm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晃悠幾步,忽然覺得後背仿佛被針紮了一樣,等他轉身時,身體已不受控製的再一次倒在地上。他緩緩閉上眼,知道自己中了一支麻醉彈,也看到了士兵跑來了……
“你醒了。”剛剛睜開眼,意識正在恢複,朦朧間聽到一個人的聲音。Lm清醒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身前站著上校和幾名士兵。
那正是上校在說話。“鑒於你的逃跑,你現在必須被綁在這裏。”他看著Lm,說,“等到加冕指揮官的時候,會有人給你解開繩子。”
Lm瞪著他,知道現在叫喊沒有用。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感覺體力已經恢複了。上校的眼睛,給他的感覺就像能看透自己在想什麼一樣。“上校,我對指揮官沒興趣,你無法強求。”Lm壓著聲音說。
上校點點頭。“我的確無法強求一個不想當指揮官的人去當指揮官。”他頓了頓,看著一張掛在牆上的畫,接著又說,“但你會是一位很好的指揮官。等到你真正的親臨戰場上時,如果你還想著不當指揮官,想著那場模擬戰場上的事,你真的還要故意傳令一個讓所有人,乃至新星毀滅的命令嗎?——每一艘戰艦上最少也有近千生命,你的一個小失誤,他們就會死掉。所以你無法反抗指揮官的責任,你必須要做好一名指揮官!”
“我的自由呢?我可不是英雄!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不需要承擔什麼指揮官的責任……”
“你必須承擔!”上校發怒般的叫喊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要來承擔指揮官的責任!因為,你就是指揮官!”
Lm不說話了,他身體劇烈顫抖,緊緊的攥著雙拳。他憤怒的與上校對視,從口裏蹦出一句話來。“你,你們,都是瘋子!……”
“瘋子,嗬嗬。”上校冷冷的笑了。“我們保衛的是新星上的數億生命,敵人卻是整個宇宙。這的確夠瘋狂的。……”他說完,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的衛兵都站在門外守著。房間裏,隻剩Lm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望著牆上那張畫,沉默不語。畫上,畫的是一個年輕軍人,根據軍裝來判斷,他也是一名指揮官,而且胸前掛著數十枚勳章。
Lm此刻心裏想的是An。他該怎麼告訴她,他就要離開新星,去做一名指揮官了呢?他開不了口,他非常舍不得An。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An有了特別的感覺。迫切的想要嗬護她,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比任何人都幸福快樂。
他愛上了An。雖然他不知道是喜歡還是愛,但在這個房間裏,他體會到了是有多麼的舍不得她。無論在什麼地方,隻要她還在身邊,就是幸福。
“我愛她。……”
他思念An。既然要遠赴戰場,在這之前一定要告訴她,他是多麼愛她,深愛著她。……
下午,兩點。
一名衛兵解開了Lm手上的繩子,帶著他走出房間,朝著這座建築外走去。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建築外的景色,藍色的海天一線,海鷗迎浪振翅。濕潤的海風,滋潤了他發幹的嘴唇。這座建築建立在一座孤島上,四麵都是茫茫海水。
廣場上,艾米和海倫娜,還有其他人都已到齊。大片軍人,像田野裏的金麥一樣,筆直站立在他們的身後。高高的加冕台上,上校,上尉等幾十位軍官都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