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想大醉一場卻不可得,不是喝的少,而是他差不多喝了六七瓶之後,隻是覺得身子發飄不受自己控製,可腦子卻異常的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隻能任憑許濤將自己像拖死狗一樣扶上出租車送回家。
躺在自家的床上,木然的看著有些發黃的屋頂怔怔出聲,醉一場對自己真的好難。
大丫忙前忙後的照顧著,他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可眼能看,耳能聽,心能思。身體觸覺也格外的敏感,能深切的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濃濃的關切之情。
“疏忽了!”
劉斌苦笑這閉上了眼睛,剛才他看到大丫自己貼身的秋衣上捏拾起兩根的長發,對著陽光一照可以看見明顯的棕黃色,那是王雅娜的頭發,劉母和大丫的頭發都是黑色的……
百密一疏!
劉斌已經想到這兩根頭發是何時留下的了,肯定在王雅娜家床上和她耳鬢斯磨的騙她脫掉上衣後,自己也將秋衣脫掉和她的衣服丟在一起的時候粘在上麵的。他和王雅娜穿衣服的時候是已經仔細收拾過的,可以保證羽絨服沒有留下她的毛發,身上的氣味一會兒也會慢慢消散,可就是沒有注意這最貼身穿的衣物,誰會想到大丫如此細心,自己又如此的倒黴呢?隻能怪自己最近太順了,沒有注意細節。
劉斌現在隻能希望大丫不要再檢查了,否則一定會在內褲裏找到更多的證據。
萬幸,大丫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快速的將兩根頭發在小手指上繞成圈後,係成一個小扣往書桌邊的紙簍裏一丟,給劉斌掩了掩被角就起身離開了。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劉斌一遇上大丫那幽怨的眼神就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似的,不敢與她對視。
劉斌苦笑,女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周日,劉斌在早點部吃過早點就騎著車子出門了,他今天準備到銀行問問貸款的事情。
建行、農行、工行、郵政儲蓄、農村信用社他準備挨個全都跑一遍,將貸款需要的手續問一問,尋找一個條件容易且貸款金額大的銀行貸款。
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卻是殘酷的!
原本以為需要用一天的時間才能將幾家銀行都跑一遍的,可沒成想隻用了半天不到就都轉了一遍,不是他速度快,也不是銀行的工作人辦事效率高,而是當他說出自己要貸款並將自己的條件說出來後就直接被人家爽快的拒絕了,那爽快勁兒簡直就沒誰。
坐在銀行門口那巍峨的石獅子旁,抬頭望天,蔚藍的藍天,飄著朵朵白雲,要是前麵的露麵是綠色的草原的話,與微軟馬上就要發行的windowsXP係統自帶的那張經典的桌麵很像了,唯一顯得多餘的就是他這個人了。
心情非常的煩躁,想要大聲將心中的苦悶都喊出來,可卻又怕被路上行人和銀行保安當成要搶銀行的瘋子抓起來。
心煩,又不想回家。
騎著自行車沒有目的的到處亂轉。
他到了陽城東麵的家具十八廠的大門口,通過鏽跡斑斑的大鐵門的縫隙往裏探望,院中雖是積雪皚皚,廠房很是破敗,很多房屋窗戶的玻璃都碎了卻無人修補,任由寒風卷著雪花往裏鑽。他還在一扇敞開的庫房大門口裏看到了流浪狗探出頭來,幾隻野貓在破窗戶之間蹦來跳去。
家具十八廠的倒閉要追根溯源的話就要從三四年前那場大下崗潮說起了,那時候劉斌還小不知道裏麵的具體情況,隻是知道一家原本效益很好的國有企業一夜之間就成了負債累累連工人工資都發不出的瀕臨倒閉的企業,連續半年多沒有給工人發過工資,不得不麵臨著轉產或是倒閉的,而工廠的幾十名工人在老廠長的帶領下去了市裏,將市委市府的大門給堵了,要求市委市府派人去徹查家具廠廠長李能監守自盜、貪汙挪用-公款上百萬的情況並限期補發拖欠工人幾個月的工資,大門堵了一天沒有得到個說法,脾氣暴躁的老廠一氣之下在快下班的時候憤然從市委大樓六樓跳樓自殺,出了人命,事情鬧大了,上麵迫於壓力下令徹查。可為時已晚,李能早就提前一步得到消息攜款潛逃,與公司的會計在國外過期了甜蜜的二人生活。
縣裏出麵籌資補發了拖欠工人幾個的工資,並與新選出來的幾個代表達成了一些協議後,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一家效益很好的國有企業就此倒閉,工人下崗,廠房荒廢。
劉斌看著這家被荒廢三四年的工廠就像在看一疊疊的鈔票在向他招手,這還是他第一次對錢如此的渴望,有種失去這次機會就會失去一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