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似醉非醉,泛著波光粼粼,忽而微微俯身,墨綠色地長發滑落錦衣,忒動人地笑道:“就算我並非唐安歌,你仍是我的丫鬟,切記。”
我記你妹的三大爺。
“我去,姐姐欠的是唐安歌的錢,你憑甚還要姐姐給你當牛做馬?”周小玉叉腰指著那隨手一晃,衣袍瞬時幹淨如新的燕知秋。
燕知秋笑而不語,接過咕呱端來孝敬的茶,用茶蓋撥了撥茶葉,輕抿了一口。
“姑娘此言差矣,”坐在對麵的唐安歌搖了搖頭高興道,“五年前在下遇險幸得燕大哥相救,作為答謝在下便將隨身帶的私印贈予燕大哥,所以你欠的乃是燕大哥的錢,並非在下的。”
周小玉目瞪口呆,繼而憤憤:“我去,你可真大方,錢隨便他取,也不怕他將你家吃窮了!”
“錢乃身外之物,燕大哥需要去取便是,這些小事不值一提。”唐安歌淡定道。
周小玉眨眨眼,商量道:“你既然不在乎,那也給些給我罷?”
“不行。”拒絕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不行?”周小玉磨牙,“你不是說錢乃身外之物,不值一提麼?”
“在下的錢可不是隨便給的,”唐安歌憨憨一笑,“在下的錢隻給朋友和老婆!”
周小玉差點氣絕身亡,恨恨端起旁邊地茶一口灌下,咕呱在一旁猶豫道:“蝟蝟,那是燕公子的茶……”
“是又怎樣!”周小玉瞪了一眼咕呱。
咕呱脖子一縮,委屈道:“蝟蝟你耍流氓!”
周小玉輕哼了聲,眼睛瞥向燕知秋,一副你奈我何的示威樣。燕知秋隻挑眉一笑,幽幽道:“沒想到小玉已如此迫不及待想成燕某的人了。”
一口茶水從周小玉噴出,周小玉被嗆得臉紅脖子粗:“你,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想稱為你這個受的女人了!”
“小玉不知道這裏隻有夫妻才同牢合巹麼,”燕知秋眼睛微微眯起,似醉非醉,“如今你與我共飲一杯茶,不是再暗示你心儀與我要與我共結連理麼?”
“你想多了,”周小玉一副你別逗的表情擺手道,隨後挨近他幹笑一聲,“那個,既然找到你了,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回不歸山啊?”
燕知秋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閉眼優哉遊哉地打著手中的折扇。
周小玉見他一副愛搭不理的的樣子,心想一定是和老大鬧情緒了,便換成打同情牌暗掐大腿痛得擠出了兩滴眼淚:“燕知秋你快些跟我回去罷,因為你賭氣離家出走,我家老大傷心得茶不思飯不想,連平日最愛吃的燒雞都嫌太瘦了,你再不回去後宮那些個狐媚娘可就趁虛而入,到時就是你傷心了!”
隻聽見連續有三個“噗嗤”聲陸續響起,周小玉惡氣洶洶回頭,隻見唐安歌摟著夜瀾清的肩兩人脈脈觀望一副充耳不聞裝,但嘴角的弧度卻是壓不下去;而咕呱早就跑到一個角落抱著根柱子,肩膀抽風似得抖動著。三人把周小玉剛剛烘托出來的悲涼氣憤頓時毀得渣都不剩。
周小玉回頭拉了拉燕知秋的衣袖:“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我為何要跟你回去?”燕知秋睜開眼看向她。
“為何?”周小玉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他,是了,雖說是青鳳命自己下山來找他,但是沒有給出讓再他回不歸山的理由啊……
周小玉嘴巴一張一合竟無言以對,半晌才試探道:“你與老大吵架麼,現下氣消了不正好跟我回去麼!”
燕知秋一笑:“氣消了就一定要回去?”
“那你要怎樣才肯回去?”周小玉無力道。
燕知秋手上折扇一頓,又搖了起來,慢慢吐出三個字:“看心情。”
周小玉差點一大嘴巴子抽過去,你丫的還看心情,你以為刷微博逛空間呐,周小玉深吸一口氣,努力抑製住想踹一腳這小子的衝動,麵上掛著抽搐的笑:“請問你哪天心情好呢?”
“那要看你了,”燕知秋笑意漸濃,“如果你夠聽話,服侍妥貼和我的心意,說不定明日我便答應你與你回不歸山。”
“當真?”周小玉眼睛一亮。
燕知秋眉毛一挑:“自然當真。”
“可不許反悔!”周小玉仿佛看見了那一萬兩黃金在向自己招手,在心中叉腰狂笑中。
然而。
“巾帕。”
周小玉殷勤地將浸水的帕子擰幹平平整整地放在了他的手上,眼巴巴望著他優雅斯文地將臉潔淨。
“梳頭。”他又道。
“是!”周小玉屁顛顛上前拿起桃木梳,而後及其輕柔地在那青絲發尾間掃過,甚是熟練地將發盤起用玉帶固定。
燕知秋起身,雙手平展,眼底帶笑:“更衣。”
“哎!”周小玉拿起衣架上的袍子,掃了一眼,對他道:“這袍子沾了灰,不若給您換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