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慶就如同從前每一次晏染和宗母發生矛盾時一般,一言不發,半點表情也沒有,隻是站在原地,任由宗母說著什麼,毫無反抗的意思。
晏染之前還能用孝順來解釋,現在想來,不過是懦弱。
宗母眼中的不滿濃鬱起來,她緊皺眉頭,語氣從冷淡轉為明顯的嫌惡。
“我以前教過你什麼,你全忘了不是?就算真的做了這樣的事,連粉飾太平都不懂得?”說完,又斜眼看著宗政競,冷笑著繼續說道:“勸架也不會,兄嫂兩個吵嘴很好看不是?”
“不是。”宗政競握緊拳頭,開口頂撞。
宗母擺擺手,隻是一副不願理會的樣子。
“罷了罷了,你和我說些什麼,早知道你是個頑劣說不通的,隨你便。”她竟是真心實意地懶得理會自己兩個兒子,說完就作勢要上樓去。
隻是將將才邁出一步,就被蘭可跪在了身前。
“讓開。”那語氣仿佛跪在腳下的不是個懷孕的活人,而是隻不懂事的貓狗一般。
蘭可畏懼地哆嗦著,想起宗政慶私下裏對他們這些人的手段,又勉強打起精神,作勢要抱住宗母的大腿,被躲開就順勢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救救我吧,我懷了您兒子的孩子啊,起碼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我無所謂的,讓宗夫人把孩子收下啊。”
宗母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女人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
“下賤。”她冷笑著說完,俯身一巴掌甩在蘭可臉上。“懷的是不是我宗家的孩子還不一定,而且,不是什麼人生的種都能進我宗家的。”
“雖然,先前那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話音一轉,她站起身,看著晏染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刻薄和嫌惡。
“母親。”晏染忍不住開口,咬牙忍下這些年來的埋怨。
“怎麼?你那樣的家事背景,若不是憑借容貌手段勾引,如何進得我宗宅家門。唯一做的不過是生了糖糖,還照看不好,竟是疏忽到讓人把她劫走殺害!還想怎麼樣?尋死膩活?還是要一了百了離婚了事!”
看著宗母冷酷的臉,晏染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她就是這樣,麵對著婆婆的嫌惡,丈夫的懦弱和欺騙,消磨掉自己最美好的時光。現在就連唯一的倚靠,她的女兒都徹底失去了。
“從我第一天來這裏,您看我就不順眼,好,我走,我離開這裏,您兒子盡可以迎娶大家閨秀,我就是個賤人,滾出去就是了。”
怒火洶湧起來,晏染咬牙忍下眼淚,轉身就要離開。
宗母一時被頂撞,眼中也多出怒意,口中隻說:“早有這樣的自知之明,你今天也不會這麼慘!”
宗政競和宗政慶想要上前挽留晏染,被晏染掙開,宗母又接著發話:“你們要是跟她出去,便不要再回來了。我不認你們這兩個兒子!”
宗政慶猶豫片刻,還是看著晏染離開,腳步如同生根了一般,長死在地麵上。
宗政競回頭深深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跟著晏染跑了出去。
宗母看著這幾人的喧鬧,深呼吸了幾下,才壓住湧上心頭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