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染還要好一點，可是在她身上的盛暄淩就沒有那麼好受了。
隻聽他悶哼一聲，溫熱的液體滴在她的脖頸上緩緩往下流。
可是他還是緊緊的抱住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他的名字一直在她嘴邊，好幾次想要說出口，都被咽下去。
他不是對誰都不在意嗎？
他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犧牲任何人嗎？
他那麼愛命的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會救下她……
淚忍不住從眼眶中湧出來，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這一刻，盛暄淩的形象已經在她的心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過了許久，周圍才安靜下來，整個世界隻剩下她的強忍住的嗚咽聲以及盛暄淩的喘息聲。
“盛暄淩。”
晏染偷偷抹掉自己的眼淚，忍不住開口，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明顯是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
“盛暄淩，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就算被他護在懷裏，她也受到了大小不等的傷害，那他在外麵……
她不敢想下去。
“盛暄淩，對不起。”
她不敢去看他的神色，甚至是連動一下都不敢，她怕自己動一下，就會扯到他的傷口。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沒錯。”良久，盛暄淩才開口回她的話，卻又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幾下，她脖頸上快要幹掉的鮮血又多添了一層。
他越是這樣，晏染越感到過意不去。
盛暄淩明明可以自己躲開，可是他為了護住她，寧願承受那麼大的傷害。
“為什麼？”她情不自禁的開口，“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盛暄淩在心裏質問自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意識到有危險的時候，他本能的把她撲倒緊緊的護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的，為什麼一定要救我？”晏染輕聲的呢喃著，像是說給自己聽。
她明亮的雙眸漸漸潰散，她現在有些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盛暄淩。
對誰都不在意一臉淡漠的他？
那個愛他到骨子裏的女人拚盡性命得來的情報，他卻根本不在乎這樣濃烈的唉？
還是那個喜歡耍他，寧願自己受傷都要護住她的他。
不管是哪一個，現在晏染都沒有辦法再繼續討厭他了。
“你現在能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不然我們遲早會在這裏流血而盡的，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她的語氣變得輕鬆，一句調侃的話隨口說出。
她不過是想讓氣氛變得輕鬆一點，而不是壓在她的心上，讓她幾乎喘不出氣來。
“要是我能動，你覺得我樂意壓在你的身上？”盛暄淩低笑一聲，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我覺得我們真的會死在一起。”
“那也是你先死，你的傷勢比我重。”晏染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裏鑽出來，卻還是無可避免的牽扯到他的傷口。
待看到他背後傷口的時候，饒是做好心理準備的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怎麼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