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看到女兒突然抬起頭來,嚇了一跳,她怎麼覺得晏染和之前有些不大像了,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喉嚨動了動,有些僵硬地繼續說:“……隻是糖糖畢竟也是個女孩子,就算長大了也照顧不了你們,宗家也得要個繼承人吧。”
似乎想到什麼,又補充道,“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再生個男孩兒,這樣你和政慶以後也有了個可以照應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你看你都瘦了。”
一旁的晏父聽到“男孩兒”難得讚同地點點頭,“嗯,你媽說的對。”
待晏母說完,晏染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反駁道:“媽,我們別說糖糖了好嗎?糖糖就是他……”
突然想起事情的複雜性,她停住話音,深深地歎了口氣後,狐疑地看著人重新開口……
“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還有他怎麼了?你倒是說完啊?”晏染說著話突然卡在一半不說了,還有什麼“知道不知道”,晏母聽著一頭霧水地追問道。
“我和宗政慶已經決定離婚了。”
“什麼?離婚?為什麼呀,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說要離婚?”晏染媽嚇得蹭的站起來看著晏染拔高了聲音問。
看著母親有些歇斯底裏的樣子,晏染皺著眉僵著臉回答道:“不為什麼就是處不下去了。”
“哼,我就知道,是不是你覺得糖糖的死是因為政慶。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生女兒沒什麼好吧?”一旁的晏父也站了起來冷嘲熱諷道。
看著晏染低頭不說話,便接著冷笑一聲,繼續道:“花多少錢養大了,嫁了人生個孩子,生的還是個閨女,而且也沒活多久就被人給綁架了還撕票了,如果是個男孩絕對不會這樣。賠錢貨的孩子果然還是個賠錢貨。”
聽到這句話,晏母的臉色僵在那裏,本來要說的話哽在脖頸,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宗政慶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愣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
賠錢貨,賠錢貨,賠錢貨……
從兒時開始便不斷在身邊響起的詞,那些被用來評價自己的話,像潮水般湧入晏染腦海,此刻,這個詞,再次被用到了自己的女兒身上。
手中拿著的筷子早已掉落在了地上,雙手緊攥成拳,身體氣憤得顫抖。
她受夠了,無論是所謂的重男輕女,還是總是離不掉的早已成為不幸的婚姻。
她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看著父親。
嘴角勾勒出嘲諷的弧度,雙手杵到桌上:“夠了,糖糖是我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不介意,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頓了頓,直起身來又繼續開口,麵色柔和了下來,像往常他們曾經常見到的那樣,溫婉的笑意,輕聲道:“你不喜歡我想要個男孩,那你當初在我出生的時候怎麼不把我掐死算了,何必留我到現在。”
接著轉身朝著一直愣在一旁不作為的人,嫣然一笑:“宗政慶,真沒想到你在我爸媽麵前都是這麼懦弱。我告訴你,我們這婚離定了,你請誰來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