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她告訴我,讓我叫她夢嬌阿姨,我隻是應了一聲,到了火車站後,她在前麵走著,我就像一個小叫花子跟在她後麵,我怯生生地抱著衣物站著,生怕這些東西弄髒弄丟了,這些東西是唯一能找回媽媽的回憶,就這樣我緊緊地抱著媽媽給我的東西,在候車室裏待著,隨後在她的帶領下我坐上了火車裏臥鋪車廂。
第一次坐火車非常不習慣,火車在啟動時和停車時產生的振動,讓我無法其他人一樣安然入睡,我隻好坐在臥鋪上眼睛看著遠去的風景,心中思念媽媽的絲素在隨著火車的遠去而漸漸撕斷,我忐忑不安地靠著依偎在軟臥鋪上,雖然很困很疲勞但是我無法入睡。
不知道經過多少個小時的漂泊,火車終於到達濟南站,出了火車站後,夢嬌阿姨打了一個電話。
少頃,隻見一輛白色豪華的轎車停在我們麵前,從車門後麵走下一位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腳上穿著油光可鑒的黑亮皮鞋,身材高大麵目俊朗的男人,挽著一位穿著粉色套裙,身材高挑,看上去雍容華貴,但麵孔不失清秀的女人走到我麵前,夢嬌阿姨指著那個男人,介紹說:“祺祺,這是你姑父。”
“祺祺,這是你姑姑”,她又指了指那個女人介紹說。我靦腆地回應了他們倆。
姑姑準備把我的包裹放回後備箱,我連忙搖頭生怕它丟了。姑姑摸著我的臉頰笑了笑,說道:“祺祺,等會就見到奶奶了,你高興嗎?”我望了姑姑一會,慢慢的點了點頭。
這時,夢嬌阿姨對著他們倆說:“李總,還要在西安待幾天,正準備把祺祺的媽媽安頓一下。”姑父姑媽應了一聲,說道:“回家再說吧!”
我們坐上車後不多久,不知道轉了多少個路口,這個大都市令我應接不暇,許久,車終於在一座別墅的大門口停下了。
姑父走到鐵門前,輸入解鎖密碼後鐵門徐徐開了,走進院落內就像進入了花園一樣。
通往別墅的石路上,是鬱鬱蔥蔥的葡萄藤結成的走廊,走廊兩邊便是精致的美景,亭台互銜、山石相接,殘紅吸引著蜂蝶在翩翩起舞,草木剛露頭的新芽在追逐著和煦的微風,沒有鳥兒的陪伴花園內似乎少了點什麼,唯一的聲音是假山上的噴泉,在對著整個花園高亢一曲;但如詩如畫般的美景讓人感覺春季已去初夏在這裏駐足,把我們引入了童話境地。
走進別墅的客廳內,裏麵坐滿了人,姑姑把我領到一位白鬢粘銀、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奶奶麵前時,未等介紹,我便說了聲,“奶奶,我是祺祺。”還未等說完,奶奶便把我摟進懷裏,“我的好孫子喲,真是讓你受苦了。”說著奶奶便淚如雨下。
這時我感覺到,奶奶疼著孫子的心,不亞於媽媽疼兒子的心,奶奶抱著我的感覺不亞於媽媽抱我的感覺,這種溫馨浸入了我的心裏。
奶奶撫著我的臉頰,笑著說道,“長得和天豪真像啊,這一看就是我們李家的孫子。”客廳內的人便有了笑聲。隨後,奶奶問了我在西安的情況,又問了我媽媽的情況,我也一一作答。
坐在奶奶旁邊的便是爺爺,他頭發花白,戴著眼鏡,看上去便有著一種博學多才的氣度和儒雅文氣的風範,爺爺把麵前的果盤全部端到到我麵前,拿起一個香蕉遞給我說道,“祺祺,來吃香蕉啊。”我接過帶著爺爺體溫的香蕉,笑著說了聲:“謝謝爺爺。”
當姑姑介紹到我爸爸的一位濃妝豔抹表情嚴肅的女人時,姑姑讓我叫她“媽媽”,我沉默了,生我養我的媽媽就一個人,而今她現在還在西安一個農村,我離開她後,媽媽就孤苦伶仃地生活著,我麵對麵前這個高挑的女人,我還是怯生生地叫了一聲“阿姨”,我又默默地把頭低了下去,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她那姣好的臉頰上寫滿了無奈和厭恨。
接著又是我爸爸的兩個女兒,姑姑讓我叫她們倆“姐姐”,我還沒有等開口,一位個字高的就開口嚷道:“你就是那個賤女人生的小野種啊,你穿的是什麼呀,這麼破舊的衣服還穿著,你不嫌寒酸啊,你這個小叫花子!”她們的臉上寫滿了鄙夷,我無奈地低下了頭。
接著另一位個字矮的姐姐,走到我麵前說道:“告訴你小叫花子,爺爺、奶奶還有姑姑都是我們倆的,沒有你的份!”說著,她一下子把我推倒在爺爺旁邊,我愕然驚恐的望著她,她們倆惡狠狠地衝著我“哼!”了一聲,就上樓了。
奶奶看到了這一幕,急忙扶起倒在地板上的我,我委屈的低著頭,爺爺奶奶把我摟在他們的身間。
此刻,爸爸的老婆看在眼裏臉上帶有喜悅的神色,但很快被對我的嫉恨湮沒了,看了我一眼,恨悠悠地說了聲“爸媽,我有事,不陪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