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新目標的歸蝶表現的十分亢奮,也不再對這個時空的一切興致缺缺,終於開始正八經的學習在這裏生活下去的必須知識,雖然有些無聊,然而卻是沒有分毫的不耐煩——反正這具身體還年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姑且當做消遣好了。另外,自己背的那首《桃花歌》也似乎被傳得很廣,大抵是第二天的樣子就有樂師譜曲,樂伎編舞傳唱了整個帝都。結合同樣流傳極廣的關於她降生時的傳說,現在大街上人人皆言赫連家的小娘子是天女攜福澤降世。對此歸蝶隻是莞爾一笑,也不解釋,隻是不以為然——一個是因為雖然發生了這麼多離奇的事,但是就本質而言,她還是科學社會主義忠實的擁護者,並不相信怪力亂神;另外一方麵,歸蝶其實對這種充滿了貧窮和鄉村風光調調的詩的極其無感,況且它的滋味也太寡淡了些,絲竹亂耳,觥籌交錯間吟詠這樣的詩篇,著實是有些掃主賓興致,若是正經就是該滿飲三大杯謝罪的。隻是好巧不巧對上了居高位者的胃口,加上她年紀小,出生時母親的輿論聲勢也造的好,於是才顯得頗為奇異罷了。思及此處,歸蝶下意識的摸摸虎口處的胎記,頗有些幸災樂禍又憐憫的笑吟吟地歎道:一切都極好,隻是白白可惜了太白兄的《將進酒》……當然也不否認聽到兄長在母親麵前笑意盈盈的誇著自己的那個瞬間內心是真心覺得當年讀高中那會兒專心浸淫於豔詞淫曲,逸聞野史實在是幹得漂亮,至少得益於此,母親這幾日對她也是和顏悅色多了,也不再責怪她隨著幾個男人出入紅燈區這件事,甚至還特意令仆從為歸蝶準備書房,平日也對她多了幾分叮囑。
那之後的幾天生活一如既往的舒適平淡,無聊之餘便要找找樂子。
於是就對鬥獸這樣本身並不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而且十分麻煩的事起了興致,在每天讀書寫字閑話之餘,剩下的空閑大多是用在了站在自家後院的鐵籠子外麵看著那些野獸拚命廝殺上。頭幾次遠遠看著,生理上倒是會感覺到一點點不適,後來時間長了,那瘋狂的怒吼聲和迅猛的撕咬都讓歸蝶感受到一種淡淡的愉悅和莫名的歸屬感,於是便漸漸靠得近了,也深深的喜歡上了。
呀,果然是在變態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嗎?才一晃神的功夫,又一頭猛獸狂噴鮮血的倒下了,幾滴調皮的血珠濺到了歸蝶的臉上和身上,歸蝶抬眼瞅瞅,場上還挺立著的是那頭前幾天還瀕死的狼。呀,真是個不得了的家夥,身體這般結實,才幾天功夫就已經這般勇猛了麼?擦擦臉上的血,歸蝶忍不住露出讚賞的笑容,然後把身子倚在被血****的柵欄伸出手。
“過來,好孩子,賞你了。”歸蝶五指滑動著,似乎是在挑逗,“你可以咬斷它,這是給你的獎勵。”雖然事後摸著手腕的歸蝶覺得自己很欠抽,而且頗心有餘悸,然而就在當時,她的心情卻是實打實的愉悅和平靜,她直視著那雙染了鮮血的綠幽幽的漂亮眼睛,笑吟吟的。
聽到召喚,那頭野獸抬起眼睛看她,拖著也不知道是折斷了還是錯位的後腿,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過來,然後坐起身子張開嘴把那雙白嫩的小手含在嘴裏,牙齒輕輕的撕咬,一下一下,不輕不重的疼,但粗糲的舌頭卻在舔著手指,有一點點癢。
“嗯,真是個乖孩子。”雖然對野獸的順從有一點點失望,但是,也是有一點點征服了的快感,也不枉這幾****的調教——糖和鞭子……真是個好辦法。
對著陽光看著另一隻沾染獸血的手,腦海中浮現出吸血鬼騎士中對於那些血的味道的描寫:甘醇而芬芳的優姬的血,讓人沉醉。於是莫名其妙的,歸蝶被這句話勾起了一點點好奇,一點點食欲——野獸的血是什麼味道的呢?會是甜甜,甘醇的嗎?像陳年的酒一樣散發著芳香?這樣想著,口水囊竟然也相當配合的開始工作了。咽了口口水,抿了抿單薄濕潤的嘴唇,歸蝶舉起手,然後伸出舌頭飛快的在還未幹涸的緋紅處舔過。
“嘔……啊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好腥的鐵鏽味兒!一邊掩麵狂呸著,一邊在心裏畫著圈圈:島國動漫害人不淺!手上冷冰冰的,抬眼看過去,人家已經把手吐出來了,歸蝶看看自己的手,手腕上可以看見幾汪淺淺的牙印子,手的下麵是野獸蜷曲起來的傷痕累累的身子,在這些之後是那頭矯健的豹子的碩大的尚還在抽搐的屍體。
歸蝶收起張開的黏糊糊的手指,心中突然有所觸動。
“小娘子好睡。”雲霧升騰,水氣氤氳間,有一聲音柔婉的佳人垂首立於麵前,睜眼細看,隻見她高扶寶髻,著一身紅衣,風得衣袂飄飄,上麵翩躚起舞的縷金蝴蝶振翅欲飛,寶髻上百花齊放扶搖而上幾欲戳破天際,耳朵上搖曳的明晃晃的墜子和眉間花鈕相互映襯,且臉頰和頸上的皮肉細膩白嫩,故雖未得見眉目如何,端的是給人鮮妍明媚之感。風迎麵拂過,一陣清越的桃花的香味鑽進歸蝶的鼻腔,撫摸著歸蝶的鼻翼,歸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覺得鼻尖心上都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