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嚴正凱注意到了前麵站著一位窈窕少女。一身短裝,白色的,渾身散發著一種少女特有的靈氣。
她此時背對著嚴正凱靜靜地站著,目光久久地注視著太陽,餘暉映在她身上如同鍍了一層金邊,這使嚴正凱想起什麼呢?希臘的雅典娜女神,或者是美國的自由女神?
嚴正凱從她身邊走過時,她似乎注意到了嚴正凱,便不再靜靜地站在那兒了,而是隨著嚴正凱緩緩地走。
嚴正凱意外地覺察到了那個女孩子竟然跟隨著他,於是想逗逗她,他便走得很快,誰知那個女孩子也跟著嚴正凱走得很快;他又走得很慢,那個女孩子跟在嚴正凱後麵也走得很慢,嚴正凱感到好笑了。他轉過身又往回走,走過那個女孩子身邊時,她低著頭,嚴正凱瞥了她一眼,她長得挺秀氣,但個頭沒有印象中那麼高。嚴正凱還是往回走,他一直沒有回頭看,他走到路邊的一棵小樹前,在它旁邊的水泥做的路界上坐了下來,這才回過頭去看了一下,早已沒那個女孩子的影了。
他把頭轉向太陽。突然,他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一個小白點,正緩緩地向自己移動。是她,嚴正凱肯定就是她。那麼她又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呢?哦,肯定是從路的那一邊又跟著自己過來的,這一點嚴正凱一直沒有注意到。但嚴正凱並沒有把頭轉向她,而是一直在看著那沉沉而墜的太陽。那個女孩子走到他跟前了。
“你好。”那個女孩子輕聲問道。
“你好。”嚴正凱轉過臉去,對她笑著說道,“坐下來吧。”他給她指了指旁邊的石台。
那個女孩子坐了下來,看著嚴正凱,笑著問道:“你在看落日?”
“是啊,”嚴正凱答道,“夕陽無限好嘛。”他沒有說那句“隻是近黃昏”。
那個女孩子又問道:“你在哪兒住著?”
“就在附近。”嚴正凱指著遠處他的住處說。“那你家在哪兒呢?”
“我家在湖北省。”
“湖北省?”嚴正凱吃驚地看了她一下,“那麼遠。”
“對了,你們那兒現在不是發大水嗎?”嚴正凱突然記起這幾天廣播和電視裏一直在報道這方麵的消息,“那兒現在情況怎麼樣?”
“大水淹了好多地方。”
“那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啊,是,我是來這兒的親戚家度假的。”
“你是學生?”嚴正凱問那個女孩子。
“嗯,我現在上大一。”
“嗬,大學生?”嚴正凱又有一些吃驚。
“怎麼,你不相信。”她似乎從嚴正凱的語氣裏聽出了一些什麼。
“不,我相信。”嚴正凱不好意思了,“我隻是覺得你年齡好像小了點。”
“你猜我多大了?”
“我看你有十六七歲。”
“噢——”那個女孩子笑了起來。
“笑什麼,”嚴正凱問道,“你看起來就隻有那麼大嘛。”
“我已經十八周歲了。”那個女孩子告訴他。
“哦……,”嚴正凱心裏輕歎道,“又是一個十八歲!”
那個女孩子這時站了起來,說:“咱們散散步吧。”
嚴正凱便起身和她一起又順著他們走過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這個女孩子真是健談,她滔滔不絕地給嚴正凱講她的過去和現在,她還問嚴正凱的一些事情,她甚至問嚴正凱最喜歡的歌曲。大多數還是她發言,嚴正凱的話語很少,隻是偶爾回答一下她提出來的問題。但嚴正凱不是被她逼地唱了那首為了應付她說出的他所喜歡的歌曲。
已經走了好長時間,太陽早已落下,月亮已經在那邊天空遙遙而起,現在雖說是夏天,但由於剛下過一場大雨,加上又起了風,他們又都是一身短裝,所以感覺還是挺冷的,嚴正凱想說回家,但看那個女孩子正講得津津有味,他也不好意思說。
又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嚴正凱冷得實在不行了,便對那個女孩子說:“咱們還是回去吧。”那個女孩子說:“行啊,天色也不早了,現在還挺冷的,咱們還是向後轉,順原路返回吧。”說完,她又做了一個向後轉的姿勢。
那個女孩子的住處比嚴正凱的還要遠,嚴正凱先把她送回家,然後折過身又回到他的住處。這時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