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珊從袋子裏拿了一個盒子出來——是那個我花500塊買的模型。
“我有一次看到你在櫥窗裏看這個模型,我想你是喜歡的吧,所以我把它買了送給你。生日快樂。”
蘇靈珊還是那麼關心祈言,就像這麼多年,我最惦記的還是祈諾一樣。我悄悄的把我的模型塞到床底下。
錦春帶來一隻兔子送給祈言,黑色的,機靈活潑。好象祈言曾經送給我的那隻,隻是它丟失在樹林裏了。
展凱揚送來的是他畫的一幅魚跳龍門的畫山水畫,畫工雖然稚嫩,但能看得出很細心。
他們都很好奇我會送什麼。
我假裝輕鬆的說:“我沒買,錦春不是說要特別的禮物嘛。這些東西都不特別的。”
“那也不見你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啊,別沒買還找借口?”展凱揚說。
“誰說我沒有特別的東西?”我靈機一動,走到祈言麵前,坐在他對麵。在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祈言的右臉上親了一下。
燈光明亮,這個動作實在太耀眼了,爸爸和田阿姨這兩位大人都張大了嘴,更別說在我眼前眼珠瞪得快要掉下來的祈言。
我摸摸他被我親過的右臉說:“夠不夠特別啊。16歲,算是小成年了。這麼有代表性的吻是不是很厲害?”
我看到祈諾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暗淡,隻是一點點,就被我看到了。
時光一點一點的流走,大家的眼神都跟著我轉,好久之後,展凱揚說了一句:“羅小末,你贏了。你贏了我們所有人。”
錦春眨著靈動的眼睛一臉佩服的說:“仙女姐姐,不愧是我的仙女姐姐。”
我橫掃了大家一眼,多數還是佩服的目光。我壯了壯膽指了指蛋糕說:“那……切蛋糕吧,我餓了。”
切蛋糕的時候我看了看祈言,他的小臉通紅通紅的,切蛋糕的手還發抖,連看我都不敢,平時裏那種調皮搗蛋的樣子全都不見了。爸爸和羅阿姨眼裏都笑得賊兮兮的,他們一早就巴不得祈言和我好,這回看我主動出擊了,都樂死了。
原來天下間是有巴不得自己女兒戀愛的爹,爸爸後來解釋說:“如果你選擇祈言,那麼對你來說,就不會一直有那麼大的壓力了。”
我和爸爸堅定的說:“我肯定要選擇祈言,我是絕對不會選擇祈諾那個我仇人家的孩子。”
祈諾成了我仇人的孩子,所以我絕對不能選擇他,我把那個沒送給祈言卻花掉我500塊的模型掛在學校的論壇上賣,很快,有個很肥的胖子來買走了。不多不少,500剛好。他拿過去的時候滿臉的肥肉弄得我都餓了,不過這樣便宜的買賣還真值得,我把那麼多錢安穩的放入自己的包包裏。
高二,就這樣開始了。
6
祈言的身體沒好,請了近一個月的假呆在醫院裏,我把以前賺來的錢和暑假賺來的錢全給他當住院費了,我交住院費的時候我和自己說:“哎,我想買的空調買不了了,真鬱悶啊。”祈言正好被護士推著出門,估計聽到了我的話,他就坐在我腰的位置抬著他漂亮的小臉仰望我,一臉辛酸難過,我一交完錢看到他的模樣險些嚇暈倒。
他的眼睛像鐵線一樣饒住我的手,脖子,即使不說話,都讓你被他死死的勒住,勒緊。
他把他打工的500塊也塞給我,小樣特可憐。我把錢放在口袋裏,當時沒有還給他,因為我知道以他的脾氣我若現在給他他肯定不要,我讓護士忙別的事,自己推他回病房。
我扶他躺下了之後我又把錢放在他的枕頭下,我坐在一旁看著他平靜的睡臉靜靜的想,我和祈言的關係是不是又進了一步,我們關係總是很微妙,說不清楚,比戀人少,比親人近,很依靠對方,卻總也靠不近似的。
錦春問我親他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我說:“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慌張。可是還是覺得挺有趣的。”
錦春說:“神仙姐姐,你一定是仙女下凡,都親了別人還能若無其事的當沒發生過。”
我無理的解釋為:“青春期的小瘋狂,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是後來在琉璃塔頂,當佐樹要俯下身來親我的時候,我居然有一種非常害怕害怕到要死掉的感覺,我不是害怕他親我,我害怕的是如果祈言知道他親了我,他一定會砍下佐樹的嘴或者刮破我的臉,他的仇恨會比任何人都猛烈都厲害,我知道他一定會那樣做。
其實佐樹從這一年裏我的觀察中發現他還不算一個爛人,至少在夏朵雪走後,他沒有再找我麻煩,也幫過我一些小忙,雖然其間因為他我惹上的麻煩也不小,但怎麼說,他對我,至少不壞。
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吧。這是名言,我時刻記著。
我看見那個曾經一直追著他的寧詩詩真的就沒有像以前那樣糾纏他了,她有了新男朋友,是隔壁三流大學的混混,聽說也是某個惡勢力的小頭頭,那男的每天開跑車來接她放學,她頭都不甩的就離開了。
樣子挺神氣的。
她之前多方害我,害我差點被學校記過開除,害我弄丟了我的800塊錢。可是她最後良心發現的把錢還給我了。我也不應該再記恨著她。
我記恨的人隻有蘇江,其他人和他的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而那個討厭鬼佐樹,上了景安的“瑞光音樂學院”學習作曲。一看就是家裏給花錢買的,他成績爛得一塌糊塗,每次都考年級倒數,吉他彈得也很低水平,隻是勉強唱歌還湊合。整天打著藝術家的旗號做他的黑幫小少爺,我真不明白他爸爸,一個小混混,給他弄得那麼有藝術氣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