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隻教了我三種法術。第一種是石化術,一種能將我全身皮膚變成薄石片的術。

第二種是契約術,這是用來一物換一物的術。

第三種是讀心術。

可惜後兩種我一直學不好,學來學去都是半桶水。

秋先生:“我師父說,讀心讀的是人心,要是你遇到妖怪,那是讀不了的,更何況妖怪一般都沒心。”

我:“為什麼妖怪會沒心?”

秋先生:“妖怪其實是有心的,隻是那並不是人心,那隻是一顆普通的動物心,一個髒器。”

我師傅沒有教我攻擊的法術,這三種都是用以保身的。

師傅是個不太正經的老頭,雖然不好女色,但是偶爾也會言行輕浮。他有一身本領,他從來不說師承何處,對於他的過往他的經曆也講的很少,我們最經常做的事情就是找一處高的地方,比如樹上或者夜晚的屋頂,然後兩個人靜靜的坐著,似有似無的聊著天,聊到了最後,他都會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無論我怎麼撥弄他都沒反應。我經常問他我是從哪來的。盡管答案我很清楚,但是卻總也無法正視,自從換了軀殼,我真的以為我從來就是一個人類。但是我師父每次都會把我拉回現實。

“你還不是人類。”

金刀的身體機能很好,雖然是五十歲的軀殼,但是用起來非常得心應手,身上的各處都是健碩的肌肉。

“這不是你最終的軀殼,所以我隻能叫你一些基礎的技能。”

所以那幾年裏我每天都在練習一些攀爬跳躍以及訓練反應的課程。

我:“我比較好奇你說的法術。”

秋先生:“法術嘛,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秋叔一手捋著胡子的樣子,雖然他沒有胡子。

“我們逐個講。”

“人,神,妖,鬼,魔,五道”,秋叔掰著手指算到。

神在上界,人、妖、魔在中界,鬼在下界。

“你見過鬼沒有?”秋叔定了定神,突然轉頭問到。

我使勁的搖著頭。

我本來就是一個異類,所以在我看來,人神鬼魔妖,都沒什麼大的區別,都不會有明顯的恐懼感,反而會覺著好奇。我的本體融進金刀的軀殼以後,本體的視覺有一部分和金刀的視覺神經相融合了,所以我比常人多了一識,我可以在沒開天眼的情況下看到靈魂。其實這幾類東西都是涇渭分明的,人是人鬼是鬼,人的世界和鬼的世界就像隔了層玻璃,死去的人變成鬼魂以後,都會在玻璃的另一麵生活著,他們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語言,自己的規則,他們與人世間的事情已經在沒有瓜葛了。

我:“既然互不相幹,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鬼軼事?”

秋叔:“牽掛,不甘,仇恨,好奇,期盼”,“靈魂也是帶著情感的。”

我第一個遇到的鬼魂,是一個勾魂使,也可以說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麵。

黑暗中我看到他徐徐的走來,穿過霧霾,首先看到的是他的腿,小腿和大腿像馬的的腿那樣連接著,接著上半身慢慢的露出,似乎一個圓柱體一般,然後是馬一樣的頭。他走路的節奏非常奇特,或者說那根本不是節奏,身體完全呈一種預測不了的規律擺動著。身後還有忽然擺起的尾巴。以及,時不時咯咯響起的笑聲。

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轉頭看了我一眼,我也瞪瞪的看著他。約莫有三秒鍾的時間,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再次發出咯咯的笑聲,然後依舊往前走去了。

“他在考慮要不要收了你的魂魄。”我師父過後聽了我的描述後對我說道。

“估計他還看不透你的來曆,所以不敢下手,看來我得給你加個護身符才行,你記住以後就算看見了也不要主動去招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