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又寂寥的長街之上,唯有夜風微涼,在長空呼嘯。
似有冤魂幽幽低語,又有似厲鬼淒厲嘶鳴!
置身其中,便是成年人,隻怕也要不由遍體生寒。
二十幾具屍體,全都是砍了頭的,血液灑就了一地,將地麵都鑄就成了暗紅色。
“將轎裏的人帶走,動作利落一點。”看到一道身影走出來,所有的蒙麵殺手全都微微躬身致意,而後有人走向轎門,掀開轎簾子,也不憐香惜玉,一記手刀落下,直接就把掙紮的郡主給打昏了,找了個人搭把手,徑直起身。
“走,這裏不安全。”青袍人也不多做解釋,直接出聲。
這一幫蒙麵殺手都是出身於黑暗當中的,此刻再次步入黑暗中,跟著青袍人快步而行的同事,也不忘打量著周邊環境,要是哪個家夥作死額跳出來,這樂子可就大了。
然而,事情的進展總是出人預料的,才剛走沒多久,就見正前方,陡然有一絲火光浮現。
在這無比漆黑的環境中,這絲光芒,太過明亮。
明亮到讓即便初來乍到的青袍人,讓這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居民,感覺是那麼的突兀,那麼的不真實。
他們一路走來,所見全是黑暗,即便有光芒,也很快隱了下去,大晚上的,街頭火並,血灑長街,知趣的人就應該緊閉家門,安心睡覺才是。看熱鬧不要命的精神這時候就不需要發揚了。
可此刻,實際上和他想的還是有很大的出入的,他們眼中的那前方的光芒是越來越涼了,不是一道,是無數道。
光明正大!
這一刻,或許隻有這個詞彙,才能形容那光芒給他們的感覺吧。
在這風聲鶴唳,殺機四伏的恐怖環境中,這綻放的光芒,就光明正大的置身於黑暗之中,絲毫不懼無盡的恐怖侵襲。好似隻要走入這片地域,那無盡的寒意與恐怖就可以褪去一樣。
在這一刻,青袍人不得不為之震撼,他抬頭一掃,目眸中便倒映出了對麵人的模樣,瞳孔跟著一縮:“小劍聖裴旻。”
還沒打出自己的招牌就被人認出來了,裴旻覺得很失敗,於是他笑著對青袍人說:“打劫!”
為首的青袍人不敢動了,他已經看到了對麵的情形,八牛弩這種軍中殺器都祭了出來,這分明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至於賊人,不正是他們嗎?他就好奇軍隊的人什麼時候也開始打劫了?
“還請小劍聖讓開,不要趟這趟渾水,武家的人,你惹不起。”
“你很機靈啊,怎麼卻盡幹傻事呢?武家人砸了我家的店,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你說我會輕易放過嗎?還是你認為抱緊武家人的大腿我就不敢動你是不是?知不知道,我揍武家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放下你手中的人,然後放下武器投降,這事就算完了,否則我會讓你們人頭落地。”
青袍人內心直哀歎,這下算漏了。為了不暴露自己,他拿了武家人來做替罪羊,但願武家人的名頭能唬住對方。可他算錯了,裴旻的確和武家有怨,但這恩怨已經濃到化不開的程度了,怎麼可能會被他三言兩語輕易被嚇到,正巴不得對方上門呢。
這下好了,肯定要和對方幹上一場了。
他很想現在就轉身落荒而逃,以裴旻為首的這群人,打架從來不按規矩來的,上來就會用大型武器清場,然後自己在上場。至於誰人敢言單挑,那他們準會說,是你單挑我們一群,還是我們一群單挑你?總之,這是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和他們碰上了,必須逃。
“你不敢動手,我手裏的女子可不是尋常女子,她叫李青霞,長樂親王李永之女,李姓宗嗣,你敢動嗎?”
此言一出,幾乎刹那眾人的麵色便全部沉了下來。
裴旻也是一愣,隨即目光一凝,聲音冷了下來:“放了她。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甚至你們犯下的過錯,我都會視而不見。”
青袍人在沉思,考慮其真假,裴旻卻瞅著他說:“相信我,那你可以走出幽州城。不同意,那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死定了,就算你手上有翌陽郡主做人質,你也死定了。單憑你襲擊皇家衛隊,綁架郡主這兩條罪狀,我就可以將你先斬後奏。”
青袍人語聲陰沉:“我不信你真敢?”
裴旻聞言,並沒動怒,隻是輕聲道了一句:“是嗎?我可以認為你在威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