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朝廷內外,普天之下,能讓狄胖子吃癟的人不多,想到自己也要加入‘之一’的行列中,王維自然樂得高興,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天空,腳下踩著軟綿綿的雲彩,遍體舒泰。見了已經將粥熬得差不多的季老,一張臉笑的跟個菊花一樣。
“季老,怎麼沒見蛇肉,該不會都融入到這粥中了吧?”王維也是個好吃的主,拿起一旁擱置的勺子就挖了一勺,吹了幾下,趁著冒熱氣的功夫,直接一口吞了下去,咀嚼了幾下,吞入腹中,瞳孔一縮,就再也停不下了。
粥入口腔,清而不膩,鬆鬆軟軟,也不糜爛,牙齒咬下去,香味頓時溢滿口腔,刺激著所有的感官,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讓人有種置身於雲端,又仿佛在海中暢遊,天空飛翔的感覺,如花一般夢幻,傻傻的分辨不清楚真假。
“好吃。”粥吃完了,唇齒留香,回憶著那夢幻般的味道,他覺得自己這次來的不虧。聽到這樣的評價,季老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手藝還沒落下。
“還有嗎?”
“獨這一份兒,吃多了傷身。”
“那真可惜,我還想在狄胖子麵前炫耀一番呢!”
“東家,還請注意您的用詞。畢竟是杜師欣賞的人,而且他也算是您的長輩,這麼稱呼,於情於理於自己都不好,還是不要的好。”
“您老什麼都好,就是太講規矩了,我們這一群人都野慣了,不怎麼喜歡聽話的。我就想氣氣他而已,沒別的心思。既然您老不喜歡,那我這個做晚輩的聽著就是。”
吃飽了,喝足了,也聊完了,就該睡覺了。
狄仁傑回房的途中,這才發現虎敬暉竟然跟自己一樣沒睡覺,就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敬暉,你在找什麼,這麼黑的天,不找個燈可不行啊。”
“沒找什麼,就是睡不著。”見是狄仁傑,虎敬暉撓了撓頭,而後尷尬的笑道:“大人,不是我多疑,對李元芳此人,我還是不放心,總覺得讓他跟著我們會很麻煩。”
“麻煩?這是肯定的,隻要他身上的通緝令一天沒消,他就一天是朝廷的通緝犯,背負著五萬兩的賞金白銀。如此巨大的財富,若說有人不動心,你會相信嗎?怕是不會吧!”狄仁傑悵然一歎道,“你我都清楚,打江湖這個群體出現,他們便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打不得,也罵不得。若是因為一個李元芳,便能打擊他們在江湖的勢力,對朝廷來說不見得是件壞事。”
虎敬暉一臉苦笑色彩:“我這不是擔心您嗎?您若是有了好歹,隻怕我的頭便要被陛下砍了當球踢了。”
“不會的,我相信你。”狄仁傑拍了拍虎敬暉的肩膀,笑道:“大部分的江湖人士,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你也見過了,他們連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手裏拿的武器大部分都是木棍,隻要你殺掉跳的最歡快的那幾個人,他們便會一哄而散,或者跪地求饒。”
“您怎麼知曉他們一定會投降,而不是亡命攻擊呢?”
“但凡分辨清楚時勢的,大都有著幾分能力手段,知道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大家都是混口飯吃,隻要能活下去,他們就不會找死。難道你忘記了,你我可是朝廷的人,動了我們,就等於造反,就是天下的逆賊,會被海內通緝,賞金隻會比李元芳多上太多。所以,這些人一旦動手,就等於犯了死罪,會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虎敬暉詫異的看著狄仁傑,說的很直白,就好似這種事情已經做了無數次一樣,一句話部署就開始血腥的殺戮,難道說這也是一位官員能夠幹得出來的?
“別這樣看我,你們現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安穩多了,我那個時候,誰敢擋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些人就因為一些可笑的理由便大打出手,這一點倒是沒變。”已是深夜,周圍很安靜,狄仁傑能聽到虎敬暉略顯急促的喘息聲,看來自己讓他見到了不一樣的狄仁傑。這樣一來,就不好說話下去了。
李元芳的事情,也該對對方有個交代了,起碼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第二日清晨,狄仁傑便命虎敬暉拿了自己的拜帖,到靈州刺史府走了一趟,隨後全城戒備,駐紮在靈州城的千人守衛軍隊突然出手,以猝不及防之勢對靈州城內的江湖人士發動了進攻。一時間,靈州城內鬧得雞飛狗跳。除了有間客棧的那些幸運兒,便無人能幸免於難了。
攻擊來得突然,的確讓人無心防備,可畢竟都是舔著刀子生存的江湖人士,反應過來後,直接和軍隊對峙起來,流血衝突這樣的事情,自是避免不了的。可有有間客棧出麵擔保,一些人倒也放棄了,又沒犯什麼大事,也不是衝著李元芳來的,就想當個吃瓜群眾,被關幾天就出來了,有間客棧還能打自己的臉不成?而有些人就不肯幹了,都是心裏有鬼的主,犯了不少事,正被朝廷通緝著呢,這要入了獄,被人認了出來,隻怕就出不來了,為此便在城裏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