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在走過這條街時,肖樂已經聽到了無數次,讓他停下腳步的唯一原因是聲音的稚嫩。
狹窄小巷裏,站著一個身材高挑卻略顯消瘦的長發女孩,她的頭發披著,在黑暗中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半的臉,濃厚的妝扮下麵,卻有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精致,給人更多的遐想空間。她穿著黑色T恤和藍色牛仔短褲,這讓看到她的人很難把目光從她修長的大腿上移開。
“你多大了?”肖樂問道。
“十九歲。”女孩輕聲地答道,聲音如同幽穀黃鶯,讓人不由得痛惜起來。
肖樂搖了搖頭。
他這時候已經看清了她的臉,青春、秀美,帶著一點點異國風情,光潔的皮膚精致得像是一個瓷娃娃。
她的年紀不會超過十七歲,臉上滿是忐忑不安和驚慌,微微皺著的眉頭讓她看上去柔弱無助,令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你要多少錢?”肖樂繼續問道。
女孩猶豫了一下。
肖樂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價錢,他也不關心。每個人做每件事都必然有著自己的理由,他無法去揣測女孩出來站街的原因,也許是家裏有人生病,也許是因為想要買一件奢侈品。但在他看來,這樣一個女孩,以這樣一種最廉價而又最笨的方式出賣自己,太可惜了。
出門時他帶了兩千多塊葡幣,一路花銷了大概幾百塊,於是他把錢都拿了出來,隻留下兩百塊用來付出租車錢。
他把剩下的錢都遞給她,對她說道:“這裏大概有一千五百多塊,你拿著回家去吧。如果有別的門路,還是別做這樣的事情了,不值得。”
他不想說什麼大道理,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說。
大家萍水相逢,隻是正好在這個時空的這個地點相遇,而她的樣子又激發了肖樂的同情心。
他能夠給予她作為舉手之勞的一點幫助,除此之外,他也幫不了她什麼。
肖樂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得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不平的事情太多,需要幫助的人也太多,但人的力量有限,即使是一名有著功德係統幫助的重生者,也不可能做到讓每一個人都幸福。
那是連神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給自己早早就定下了一大一小兩個目標:盡自己的最大能力去改善這個世界人們所生活的環境;在自己過得去的前提下,力所能及地幫助那些進入自己視野的人,日行一善,吃點小虧讓那些平凡的人感到快樂。
女孩卻一下子愣住了,她拿著那些錢,眼淚突然一顆顆地流了出來。
“謝謝……謝謝。”她低聲地說道。
肖樂心裏有些暖意,即便是不求回報,能夠幫助那些懂得感恩的人總歸會讓他感覺更快樂些。
他搖了搖手,轉身離開,但他走開沒有多遠,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站街女卻衝了過來,狠狠地給了那個女孩一個耳光。
“小賤人!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搶老娘的生意!”
肖樂沒有聽懂這句話,但他轉過頭時,卻看到女孩倒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著錢,被那個女人狠狠地揪著頭發。
“放開她!”肖樂憤怒了,他衝了回去,大聲地叫道。“放開她!”
女人有些心虛地退了一步,但卻舍不得放開手裏的錢,於是她扯著嗓子叫了起來:“鬼哥!鬼哥!”
肖樂把倒在地上的女孩扶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死死地抓著錢,女人依舊抓著她的頭發,但在肖樂的逼視下,她沒有再敢用力。
一群幫派份子從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裏衝了出來。
“阿荷,你搞什麼?”當先一個矮壯的男子問道。他滿臉橫肉,滿口酒氣,脖子上戴著一根粗大的金鏈子。
“鬼哥,你來得正好!”被稱為阿荷的女人放開抓住女孩頭發的手,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抓著錢不放。“這小賤人在我的地段搶客人!”
也許是這樣的事情在這條街發生得太多,被稱為鬼哥的男人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看了看肖樂,心裏盤算了一下,覺得能夠隨隨便便拿出一千多塊來的遊客應該是個凱子,於是走過去一腳把女人踢開,滿臉笑容地用並不標準的華語說道:“這位老板,這些女人不懂事,搞得不像樣子,你別為這種小事置氣。前麵就是我的場子,裏麵靚*女多得是,比這種沒胸沒屁股的小妞正點多了!怎麼樣?賞個臉去坐一下?我請你喝一杯!”
肖樂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接觸過幫派份子,但他很清楚,這樣的人一旦沾上來,不把你連皮帶骨吞掉他們是不會鬆口的。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微笑著說道:“鬼哥是吧?你的場子我是一定要捧場的,不過今天嘛……”他用眼神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女孩。“鬼哥你懂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