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並不知道左安安和孫瀾發生了什麼事,兩個女子的個性在某個方麵其實很像,這讓她們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朋友,雖然嘴上一直鬥個不停,但隨著對彼此的了解加深,兩人之間漸漸形成了無限接近閨蜜的關係。
李子欣第二天一早就乘飛機回香江了,肖樂送走她以後又打電話給左安安,這一次她終於接了,並且告訴肖樂她已經到了江寧,但實際上,因為喝得太多又太晚,她和孫瀾在宵夜攤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兩人聊了個通宵。
房間裏很安靜,電話中肖樂的聲音清晰可聞,左安安掛掉電話,看到孫瀾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問道:“你和肖樂走到那一步了嗎?”
“你以為我是你嗎?”孫瀾把頭埋在被子裏說道。“不自愛。”
“我怎麼覺得你一副很後悔的樣子?”左安安卻說道。“你不會還是……”
“關你什麼事!”孫瀾突然毫無來由地臉紅了,她把枕頭狠狠地向左安安砸了過去。“你這個死三八!”
肖樂和趙凱開始一起拓展業務,有旗艦店作為標杆,又有越來越多的加盟店和合作商作為支撐依據,其實這並不算太困難的事情。商人逐利,而人的本能是追求更安逸的生活,能夠以更低的價格拿到更好的成品,對於花店來說其實也算是一件好事。一開始還有人擔心他們能不能保證供應,但肖樂把長長的合作名錄和與空港物流、各大航空公司、鐵運物流簽訂的合作協議複印件拿給他們看了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了擔心和懷疑。
花卉由安瀾花卉統一配送的另外一個好處是花店能夠開展更多的業務。有些小花店之前幾乎沒有能力售賣盆栽,麵對一些大單時沒有能力承接,也不可能開展花卉租賃和維護的業務,但現在,任何一家花店都有安瀾統一製作的花卉產品清冊,印刷精美,價格透明,安瀾也能夠提供各種規格的成品,一些小花店因此而有了更多的收益,對於安瀾花卉的向心力漸漸變得高了起來。
但凡事總有兩麵,當眾多花店因為有了更好的貨源而獲得更高的贏利時,原先的鮮花批發市場和江海周邊的零星花卉種植戶、苗圃便麵臨困窘的局麵了。
“那家安瀾花卉簡直是不讓人活了!”生意越來越淡,許多批發商和二級分銷商的花都爛在了手裏,花卉不像其他東西,沒有冷庫的情況下,留在他們手上放幾天就開了,隻能以虧本的價格處理出去。要是賣不掉,花謝了就什麼都撈不到。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這些商戶少的虧了幾萬塊,多的虧了幾十萬。他們也不得不開始四處跑業務送貨上門,但因為規模和貨源的問題,即便是以成本價出手,價格也占不到什麼優勢,市場還在被進一步蠶食。
市區條件好的花店幾乎都被安瀾拉了過去,剩下的要麼本來生意就不好,銷量少不值得拉攏,要麼就是太偏僻,送貨成本太高。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們中有的人在這個行當上已經做了將近十年,被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安瀾花卉突然斬斷了生計,恨不得去放一把火把它的店都燒了。
“他們怎麼可能那麼便宜?折本傷人嗎?”有人不忿地說道。
“我陪著在四平路開花店的老表去聽過他們的宣傳,他們的花是從拓東那邊過來的,那邊不是叫花城嗎?據說有幾萬畝花田,全是大棚,一年四季產花,勞動力便宜又有政府扶持,肥料農藥的什麼都很便宜,所以價格很低。”
“再怎麼低,加上運費也不可能比我們本地產的便宜吧?”
“按照他們的說法,因為批量大,采購價和運費都便宜,算下來還真比本地的便宜。”回答的人苦笑著說道。
“那我們也去拓東那邊批發!”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靠!老子的批量不夠,運費折算下來根本就便宜不了多少。”又有人破口大罵道。
“他們根本不走經銷商,都是直接對花農,這就比我們的路子便宜了不少。聽說又和機場、鐵路有協議,每天定量發貨,所以運價也有優惠。”
“麻痹!這是要弄死我們了!”
“怎麼辦?和他們拚了!”
“怎麼拚?”
“和我們長期往來的那些種植戶不是也活不下去了?把他們發動起來,到政府去上訪!去把他們的店和倉庫堵了!”花卉批發市場中最大的一家批發商惡狠狠地說道。“他們不讓我們活,我們就不讓他們活!”
肖樂和左安安對於原來的批發商有可能發生的反撲是有一些預案的,但將近兩個月沒有任何動靜,一爆發就如此激烈還是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安瀾花卉的旗艦店和幾家大的加盟店都被人圍堵了起來,他們拉著白底紅字的條幅堵在店門口不讓人進出,對安瀾花卉的員工惡語相向。機場附近的倉庫也被堵了起來,許多人直接睡在了大門口,讓配送鮮花的車輛沒有辦法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