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籃球隊,因為臨近期末樂團的訓練也暫時停止,肖樂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節奏一下子變得很慢。
這個學期的前幾個月像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忙得讓人腳不點地。
而現在,卻空虛得讓人有點無聊了。
學校大概是生怕他真的退學,在確定了他的意見之後,隻用了幾天時間就把他的專業給轉了,於是他現在成了江海大學管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的一名大二生。沒見過任何同學,也沒見過任何老師。
基礎課不同,專業課業更不同,麵臨期末任課老師都忙得像狗一樣,學校也沒有辦法真的安排給他上小課,隻能態度含糊地送了一套書給他,讓他先自學。
電力學院倒是專門為他搞了一個歡送會,係主任信誓旦旦地說“電力學院永遠是你的家”,但就肖樂看來,他其實更多的是為失去這樣一個可以大肆宣傳的學生而在暗自痛心棘手,恨不得肖樂與管理學院反目成仇再轉回來。
肖樂每天的任務就是早起慢跑、練拳,做好早飯叫左安安起床,然後打車到學校陪鄧瑜珊上課,一起吃午飯,自習,在五點鍾左右打車回家做飯,等左安安回家一起吃晚飯,幫她做點帶回家的工作,要麼就是一起看看電影電視劇,偶爾做點有助於身心健康的事情。
“你就不能來安瀾做點正事?”趙凱有一次挖苦他道。
“陪好瑜珊和安安就是關乎安瀾生死存亡的大事!”肖樂義正言辭地說道。
據趙凱說,鄧宥哲接到他爺爺電話的時候態度極好,根本就聽不出什麼來。他以很輕鬆的語氣表示不會介入年輕人的事情,更不會以大欺小做什麼讓趙凱難堪的事情,讓老人家放心。
這樣的反饋讓肖樂根本就沒辦法安心,不過他對於這樣的事情也無能為力,隻能被動等待。
好消息是方汝霖終於和安瀾花卉草簽了一份協議,然後動身去燕京了,他的公司大概是交給了下麵的某個經理在管著,反正一年銷售額隻有那麼多,現在又不是旺季,很多事情在電話裏遙控就能解決。他就算是消失幾個月甚至半年也不會有什麼致命的打擊。
這樣的事情很多情況下都要運作一年以上,即使是有實權位置上的伯父幫忙,從上報項目到審批至少也要大半年時間,他為了成為安瀾的第四個股東應該會陷入長期在兩地來回奔波的境地。
“這個胡蘿卜可不好吃啊!”肖樂到機場送他的時候他這樣開玩笑地說道。
“但是值得!對嗎?”肖樂也笑著說道。
在肖樂和左安安給他看了安瀾上半年的報表,又詳細地向他說了安瀾的理念和發展目標後,終於讓他義無反顧了。
無所事事了將近十天,在肖樂麵前消失了一段時間的王直終於又來找他了。
“我還以為你回老家找工作了。”肖樂開玩笑地說道。
“我還真有這個想法了。”王直說道。
“情況怎麼樣?”
“一個字,難。”王直答道。
肖樂總是會不自覺地以前世帶來的模糊記憶來指導現在的行動,這讓他時不時冒出一些驚人之語,也常常會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
在慈善方麵也是如此。
前世兩千一零年以後各種各樣的社會團體和基金會已經變得很普遍,甚至有些明星出麵創立了一些慈善基金,專注於解決某一方麵的問題。也有企業家成立了企業的慈善基金,或者是由幾家企業共同成立一家慈善基金。
肖樂自己在前世時也隨同上級工會做過不少到山區捐贈學習用具、牛奶之類東西的事情,在他的印象裏,或許成立一家公募慈善基金會很困難,但花自己的錢,做自己的慈善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事實卻並非如此。
此時社會團體非常之少,即使有,也多半是官方或者是半官方的身份,完全以個人身份組建的基金會,至少在王直打聽的範圍內並不存在。
國家對於慈善這塊工作主要是由紅會、宋會、華夏慈善總會等在國際上都有很高聲譽的官方組織來進行,人們對此也習以為常。海外、企業和個人的捐款也往往流向這些基金會,然後由它們通過其在華夏各地龐大的分支機構來劃撥、使用。
王直去民政局打聽個人要怎麼成立慈善基金的時候,竟然讓工作人員大大的吃了一驚,因為從來都沒有人辦過這個事情,也沒有人聽說過能辦這個事情。
“有錢你不會捐給紅會嗎?”他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個。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就直接回來告訴肖樂不行了。
不過王直的特點就是愛較真,別人以詫異而又鄙視的眼光看他,他便非要搞清楚到底有什麼規定,為此他還專門坐火車去了一趟燕京,找民政部了解相關的規定,並且找到了分管這一塊的民間組織管理局。
國家適用於個人慈善基金會的管理規定隻有一個八八年出台的《基金會管理辦法》,條款隻有十四條,內容過於簡單,定義模糊,把具體的權限都給了人民銀行和民政部門,這讓地方上的部門很難具體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