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瑤走了,夜色降臨,一隊官兵風風火火趕來了之前打鬥的地方,杜濤悄悄躲進了一旁的巷子裏。
被冷月瑤強行留在身邊的時候,杜濤還想著要如何逃離冷月瑤的魔爪,可現在,冷月瑤忽然賭氣離開了,剩下自己,也不需要考慮如何逃離冷月瑤的魔爪,杜濤反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什麼。
“我失去了什麼呢?”杜濤自言的反問一句。
忽然,杜濤腦子裏一亮,恍然大悟的悲歎道:“ma的,小爺兜裏沒錢啊,這一夜,該咋辦?”
想要短期內找到玉無心等人的落腳點,簡直是大海撈針,諾大的半月寨,真要找幾個人,而杜濤又人生地不熟,還真tm的難。
杜濤在巷子裏呆了一會,遠處,已經漸漸安靜下來,那些官兵,似乎已經離開了,杜濤又鬼鬼祟祟的溜出巷子,漫無目的的遊走在街中。
“哢嚓”一聲,一道閃電忽然劈下。
“轟隆隆”雷鳴般的響聲忽然響起。
天要下雨了,杜濤略顯鬱悶的加快腳步,向著寨子中心走去,不管有錢沒錢,先尋個落腳點再說。
就在杜濤急著趕路,孤單單行走在夜色中時,胸口忽然傳來一陣惡痛,轉而,是兩股真氣劇烈的衝撞在一起,杜濤忽然一個踉蹌,搖晃著走了幾步,轉而蹲在地上,疼痛席卷全身,杜濤感覺,自己的每一根筋骨,都在迅速扭曲。
杜濤已經疼的冷汗直流,他一隻手用力的按在地上,盡量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是疼痛,還是讓杜濤渾身劇烈顫抖,他已經無法再站起身了。
杜濤吃力的喊了一聲:“寒——寒冰。”
衣服裏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可金光轉瞬即逝,又很快暗淡了。
杜濤隻覺得,寒冰杵微微動了動,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反應,杜濤很詫異,寒冰杵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而且,寒冰一向是有求必應,隻要自己叫喚它,它必然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眼下——杜濤詫異的同時,胸口的劇痛來的更加凶猛了。
是兩股真氣在相爭,杜濤隱約覺察出疼痛的根源,杜濤想要用雙手來區分真氣,可是,劇烈的疼痛刺激的杜濤根本無法平心靜氣,他甚至,連身體都無法保持平衡。
杜濤顫抖的手漸漸失去力道,此時,一股強有力的真氣似乎壓製住另一股真氣,但是,另一股真氣已經到了爆棚的階段,在體內上下亂竄,攪得杜濤疼痛更加劇烈。
杜濤緊咬鋼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喝一聲:“啊——!”
強大的真氣爆發而出,周圍的房屋隨著這股氣浪的吞噬,變得四分五裂,雜亂無章的飛屑四處亂濺,杜濤也在這一刻,渾身一軟,昏死過去。
……
淅瀝瀝,大雨傾盆而下。
狂風襲過,颯颯聲作響,整個寨子,死一般靜。
冷月瑤半倚著窗戶,呆呆的望著窗外,整整三四個時辰,冷月瑤都在思考,杜濤這個臭奴隸,到底有沒有騙自己呢?
如果他真是一個有心機的人,那日,他興許,不會在龍吟峰救下自己吧?
可如果他沒有提防過自己,那他,為什麼要拿寒冰杵的事情欺騙自己呢?難道,他真的以為,自己會為了一個寒冰杵而撕破臉嗎?這東西,也許對父親和兩個哥哥才有誘惑力,而自己,根本從沒有在意過寒冰杵。
而且,這次下山,冷月瑤隻想證明一件事,自己一樣可以成為父親的左膀右臂,自己,一樣可以叱吒風雲,橫行在正魔之間。
隻是,短短數個月,冷月瑤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鋒芒,在一點點磨平。
此時不知為什麼,冷月瑤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杜濤。
離別時,杜濤那絕望的眼神,始終回蕩在冷月瑤的腦海裏。
而且,自己就這麼放棄杜濤,萬蠱門和嗜血堂,會不會返回去,再次追殺他呢?
“唉——”冷月瑤不禁爆出一聲輕歎,都怪自己當時太衝動,此時想想,也許,杜濤真的不是故意欺騙自己呢?何況,寒冰杵乃不世出的寶物,人家不說出來,也是為了自保,自己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就在冷月瑤心裏泛起一陣陣悔意的時候,房門被推開,朱雀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進來,把熱湯放在桌子上,朱雀瞥一眼冷月瑤,詫異道:“少主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冷月瑤慌忙收起思緒,起身關好窗戶,來到圓桌旁坐下。
朱雀小心翼翼的為冷月瑤盛湯,並且提醒道:“少主,那個杜濤可是昆侖宗弟子,所謂正魔殊途,你可別誤入其中,無法自拔。”
“姑姑多慮了。”冷月瑤強做鎮定的笑了笑。